對方好像确實沒說謊的樣子,嗑了荒界測謊小瓜子冥冥之中有種奇妙的直覺。
大祭司友善真誠不代表整個部落都是這樣想,那邊的彘兒就是例子。
她可不想被人甕中捉鼈。
大祭司沒有勉強,率先坐下,“我們部落本是來自界河對面,叫做有金部,曾經是祖神的子民。界河劃分了地界,兩邊生活的環境天差地别。”
“有金部不是大部落,占據的地盤十分貧瘠,盡是些無用的金子,糧食稀缺。有些部落喜歡金子,我們可以拿金子出去交換些糧食回來,能吃的東西依舊不多。”
“一旦發生饑荒,有金部的處境就會非常糟糕,糧食短缺不說,還要小心其他部落來搶。”
“那年發生□□,所有部落都餓的兩眼發綠,到處搶吃的,有金部實力不強,不但被搶走所有糧食,還損失了很多族人,不得不逃跑。可襲擊我們的部落窮追不舍,想要把剩下所有人都抓作奴隸。”
“為了活命,族長帶領我們偷偷來到界河對面,這裡是大母神的地界,對祖神子民并不友善,可若繼續留在那裡,等待有金部的不是餓死,就是全部淪為奴隸。”
“就像做夢一樣,充足的糧食,安全的環境,甚至大母神的子民發現我們入侵後沒有進行驅趕。”
大祭司停下來,陷入回憶,神色變得惆怅悲傷,痛苦迷茫,“我們得到大母神的子民憐憫,擁有了新的家,并且很快變得強大繁華,将淪為奴隸的族人解救回來,一切都在變好。”
“可有一天戰争突然來了,界河對面的部落沖入大母神地界,與大母神的子民發生激烈交戰,殺死許多許多人。那些曾經友善接納有金部的人死傷慘重。天空染成紅色,大地都是廢墟與屍體……”
“有金部出了叛徒,他們被煽動蠱惑,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與觊觎者勾結。”
大祭司潸然淚下,“大戰過後有金部損失慘重,大母神的子民已經無法容忍我們,叛徒與同謀們耀武揚威,揚長而去。剩下的人隻能退出大母神的地界,回到祖神懷抱,有金部再次變回曾經弱小的模樣飽受欺淩。”
“艱難熬了一段時間,饑餓把每個族人折磨的面目全非,剛出生的孩子沒有奶水喂養,氣息越來越弱,虛弱的母親痛哭流涕。我們雖然是祖神的子民,在祖神的光輝之下隻能苦苦掙紮,辛苦勞作得來的糧食被搶走,族人淪為奴隸。”
“為了活下去,我率領僅剩的族人再次偷偷來到大母神的地界。”
“我們躲在遺迹廢墟之中苟延殘喘,怕被發現,當初來了多少人一直保持這個數量。即便是這樣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日子,竟也比在祖神的光輝之下輕松惬意。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被抓作奴隸,再也不會被搶走辛苦勞作種出的糧食。”
大祭司黯然神傷,“我們背棄祖神,也不被大母神所接受,是隻能活在陰影裡的遺民。”
甘琤明白了,如果被舉報,這些有金部的遺民很可能遭到驅逐,自然害怕被發現。
她的到來對他們來說不亞于晴天霹靂,禍從天降。
平淡幸福的日子随時可能破碎,回到被欺淩的日子。
所以部族最強的戰士才會反應如此激烈。
談話間,甘琤發現周圍多出幾個小腦袋,年幼的孩子們藏在牆壁後頭,小心翼翼探頭偷看。疑似孩子母親的女人緊張等待,一邊拉扯孩子,怕突然跑出去搗亂。
這片廢墟的建築物很多,能藏人的地方也多,看似隻有三個人,實際上暗中關注的人很多。
關乎有金部未來的命運,真的很難坐的住。
大祭司也知道這點,自己一離開,其他人大概是按捺不住的。滿臉皺紋的老人深深俯下身,對甘琤行五體投地的大禮。
“對不起。”
“我知道很卑劣,可我們想活。”
牽着坐騎守在遠處牆壁角的戰士緊緊關注這裡,随時應對突發情況。
甘琤沖對方大聲吆喝,“彘兒,你這麼急匆匆趕回來是有什麼事?”
“……我是彘,不叫彘兒。”對方硬邦邦道,看了一眼大祭司,回答:“界河對面有異動。”
大祭司猛地起身,面色大變,“快說!”
彘迅速道:“傳聞祖神派遣使者,可能發生大事了。”
大祭司身體一搖晃,差點昏過去,面色蒼白的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難道……又要發生戰争?”
彘快速走過來,攙扶住老人,警惕的看一眼甘琤,低聲道:“她未必是大母神的子民。”
大祭司搖搖頭,加重語氣:“不可。”
彘急了,剛要再說,大祭司打斷:“我們不是大母神的子民,本就不該在這裡。有金部出了叛徒,帶去巨大災難,本就是我們的過錯。就算她不是大母神的子民,在大母神掌管的地界觸犯禁忌,錯上加錯。”
“何況她擁有智慧的眼神,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