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第一次見到荒界活人竟是這副光景!
對方赤着上身,肌肉精壯結實,線條充滿力量感,下面隻圍一條裙子遮羞,穿露指獸皮鞋,裸露的皮膚十分漂亮,竟有種非人的美感,以色彩豔麗的顔料勾勒複雜神秘的圖案,頭發濃密,高高紮成馬尾,戴羽冠作為裝飾,胸前綴一串獸骨項鍊。
外貌異常俊秀,臉上同樣繪制色彩豔麗的顔料,如同魅惑妝容,既有神秘感,又有美感。
身下坐騎外形超級像恐龍,不同的是長了厚厚的毛發,既有哺乳動物的毛發,也有鳥類的扁羽,沒有鳥喙,一口尖牙利齒。
野人騎恐龍,多麼有沖擊力的畫面!
人騎合一,氣勢洶洶。
甘琤剛要試試自己的神通技能,再給對方一個滑鏟,驟然響起另一道聲音。
“不得無禮!”
蒼龍卻威嚴,充滿震懾力,騎龍野人立馬無法前進。
頭戴大羽冠身披祭司服的老人瞬間出現在甘琤面前,非常明顯的袒護姿态,對野人喝道:“還不退下!”
野人驚,連忙控制坐騎,翻身下地後對大祭司行禮下跪,“大祭司!”
老人擡手示意閉嘴,“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野人擡頭,面露不甘心,看甘琤的目光充滿猜忌審視與憂愁,還有濃濃的排斥,驅逐之意簡直挂在臉上。
被稱作大祭司的老人沉下臉,警告:“退下!”
對方咬牙,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牽着坐騎走開,一步一回頭,不肯完全退出視線,猶如守衛杵在遠處牆角邊。
大祭司無奈歎息一聲,轉過身,對甘琤歉意道:“讓貴客受驚,我代彘向你道歉。彘是我們部落最勇猛的戰士,并非有意冒犯,隻是過于心急。”
甘琤不語,隻一味嗑瓜子。
大祭司苦笑,“彘太年輕,想法與我有些不同,但請貴客安心,部落對你絕無一絲惡意。”
甘琤繼續嗑瓜子。
大祭司長長歎氣,“對,彘可能确實産生過不好想法,但我可以發誓,部落對你真的沒有壞心思,大家隻是害怕。”
甘琤一邊嗑瓜子一邊問:“怕什麼?怕我吃了你們?”
大祭司斟酌措辭,委婉道:“怕被發現,被趕走。”
見甘琤好似感興趣,大祭司頗為自嘲的解釋:“我們隻是一群夾縫中求生存的遺民,見不得光。本想避開,不叫貴客知曉我們的存在,今日之事是個意外。”
這話讓甘琤警覺,“你們早就發現我?”
大祭司點頭,“貴客剛來虬山我便發現,主動吩咐部落避開,不叫你察覺。沒想到彘會突然返回部落,還正好與你撞上。”
“貴客有想知道的盡管問,我都會回答。”大祭司竭力表達自己的友善與真誠。
甘琤一針見血,直擊重點,“你一直在監視我?”
大祭司承認,“是。”
甘琤再次指出:“你把部落轉移走,或者藏起來了?”
大祭司坦承:“部落就在這個遺迹裡,怕被你發現,全都藏到地下,打算等你離開後再出來。這片遺迹很大,部落為了隐藏蹤迹挖掘很多通道,四通八達,隻要發現不對就躲藏起來。”
說到這裡,甘琤已經明白騎龍野人彘兒與大祭司的矛盾是什麼。
彘兒是部落最勇猛的戰士,理所當然性格也是最剛的,發現陌生人闖入有洩露秘密的風險,第一反應是殺人滅口,好點的是把人抓起來關小黑屋。
大祭司的決策是避開人,裝作這裡是無人區,隻有一片殘留的廢墟遺迹,等她自己走掉。
甘琤不解,“我與你們沒有矛盾,也沒有權力決定你們的去留。”
大祭司用一種她不理解的眼神深深看她,斬釘截鐵道:“有。”
有矛盾,還是有權力?
“既然已經被你知曉,就算我不說,以後去了那裡也會知道。希望貴客聽了我的故事,能夠對部落多一絲寬容與憐憫,不求大恩大德,隻求給我們一個生存空間,能夠繼續在這個角落活下去。”大祭司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金烏還會停留幾個時辰,一會兒更加曬,我們進去談如何。”
“不去。”甘琤毫不猶豫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