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穆棠棠愣着不說話，那狐妖甩甩袖，帶起一陣香風：“小娘子怎得不說話，莫非是覺得奴唐突了？”

穆棠棠回過神來，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好小子，就是你了。

就拿你來試驗一下我的系統功能吧。

“哈哈客官哪裡的話，隻不過是為您這一襲姿容驚豔罷了。”她熟練地拍着馬屁，一手攪着酸角汁一邊回答他最初的問題，“看到您這樣的俏郎君，咱家做生意都有勁兒了，這樣吧，我給客官打個折。”

“十文一杯，如何？”

旁邊的姑娘一愣，随即低下頭擡起衣袖遮住自己的嘴。

那狐妖聽見穆棠棠誇他的好姿容，樂得價錢都不顧了，當場甩出一袋小錦囊到穆棠棠的攤上：“好好好，小娘子當真是個妙人兒啊！誇得奴都有些害臊了。”

穆棠棠心想，哼哼，豈止是讓你害臊啊。

她攪酸角汁并非是為了攪勻桶底的果肉，而是在等待系統吸取狐妖身上的情緒。

從一開始她就看到了，這個狐妖周身遍布的灰黑色的霧氣，此時在她的眼中，卻逐漸彙聚到了手中盛滿酸角汁的竹筒裡。

她将酸角汁遞給狐妖：“客官請。”

狐妖弓腰接過竹筒，小心避開穆棠棠的手，他現下心情好，這飲子好不好喝都無所謂，就當買一頓開心了。

不過真正入口的時候，他卻是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穆棠棠看見他突變的表情，心裡狠狠地一握拳。

成了！

果然，下一秒，一道聲音憑空出現在她的耳邊。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獲得獎勵神秘菜譜一份！”

穆棠棠心中樂得開花，琢磨着晚上買完酸角汁好好看看這神秘菜譜，卻見面前的狐妖突然神色一變，竟然堕下淚來。

“這味道······”狐妖一手高舉竹筒，一手托在眼角，完全一副婀娜多姿美人落淚的模樣，他嘴唇輕輕顫抖着，“酸澀而甜蜜，痛苦又纏綿，初入口時教人齒間不覺生澀，真入喉時卻又泛起無限回甘，直教奴······”

“忍不住肝腸寸斷，懷念起曾經一切的花前月下啊！”

說着，就盈盈地倒在了穆棠棠的攤前。

旁邊的姑娘已然樂不開支：“小娘子還忘了告訴你，這狐妖貫會演戲，曾經跑到人界的歌樓裡當女伶，結果被人發現是個男的，還是隻妖，就給趕回來了，哈哈哈······”

穆棠棠捏着勺子呆呆地愣在原地。

不是，她隻是賣飲子的，不是賣面子的，好嗎？

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這隻初次見面的狐妖丢幹淨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居然真有人因為狐妖誇張的表演湊到了攤子跟前。

“真的假的，我倒要嘗嘗是什麼味道。”一個漢子開口道。

“老闆，也給我來一杯。”身後的人緊跟着探出頭來。

穆棠棠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倒水收錢，一邊悄悄看那狐妖，他還托着竹筒作涕淚狀，時不時把杯子湊到嘴邊輕抿一口，搞得穆棠棠都有些恍惚了。

這哪裡是在喝酸角汁，這分明是在喝傷情酒啊。

卻見剛剛第一個湊上來的人此時端起竹筒喝了一大口，同樣眼前一亮，驚呼道：“好喝啊！”

他穿着粗布衣服，頭上包着頭巾，額角還帶着大大小小的汗珠，俨然一副剛出田壟的模樣。沒等再說句話，他緊接着囫囵又一大口，直接把一杯的酸角汁喝了個幹淨。

“這滋味真爽落，喝完感覺俺身子骨都暢快了，簡直跟沖過涼似的。”他意猶未盡地咂咂嘴，緊接着撺掇身後跟着一起來的同伴，“快快快，你也嘗嘗！”

“哪有這麼玄乎······”同伴低低嘟囔一句，他好歹是上過城鎮喝過一些城裡的飲子的，說白了都是些甜水的味道罷了，他真還不太相信這小娘子能做出什麼花樣來。

“咕咚咕咚······”

“如何？”先前的漢子期待地問道。

“咕咚咕咚······”同伴埋頭不答。

好了，已經不必回答了。

漢子登時大笑幾聲，抹了抹嘴巴，又把竹筒遞回給穆棠棠：“老闆，再給俺盛一杯來！”

穆棠棠自然應下，當即又盛了一杯給他。

此時同伴将将喝完，中途還因為喝得太急差點嗆到，他一面撫着胸口一面咂嘴：“嘶······這味道，老闆，你該不會是城裡哪家店鋪跑來這裡做生意的吧？”

“哪有，這小娘子今日剛來的。”嘴快的胭脂鋪姑娘接茬道。

經這兩人試了螃蟹，周圍觀望的人妖也都默默湊了上來。他們是真有點好奇，這飲子到底是啥滋味兒，還能把妖怪喝得落下淚來？

“老闆，也給我盛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