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俞白此時雖然智力不算正常,但怎麼說也是三歲小孩的智商,基本的稱謂關系還是懂的。
他停下吃東西的動作,天真的看向旁邊的人:“不應該是母後和父皇的孩子,且年紀比我大才應該叫姐姐嗎?”
溫予檸勾唇一笑:“不一定要血緣關系啊,就好比外面的慕凡,你不也喊他哥哥嗎?”
“嗯……”男生臉上閃過些許懵懂,“那是因為慕哥哥比我大啊。”
輕咳一聲,溫予檸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始胡扯:“對呀,俞俞不知道吧,我其實也比你大。”
“那……”簡俞白張了張嘴,試探性道:“姐姐?”
男人聲線磁性清潤,尾調微微上揚,帶着些許不自知的缱绻。
溫予檸心下愈發滿意,隻是還不等她誇獎,簡俞白又快速搖頭:“不行,這稱呼是不對的。之前父皇和喜婆都同我說過,私下場合我應該叫你夫人。”
“這個夫人……”溫予檸面上的表情不變,繼續引誘胡扯:“它隻是一個籠統的稱呼,姐姐這個詞也是可以的,甚至更顯親密。”
這此簡俞白沒再反駁,單純的眨了眨眼,乖順道:“好,那今後我就叫夫人為姐姐。”
溫予檸欣慰點頭,再次摸了摸那人毛茸茸的腦袋,誇獎道:“俞俞真乖,姐姐最喜歡這樣的俞俞了。”
簡俞白眼神一亮,耳根處也悄然爬上一抹绯紅。
這是第一次有人毫不吝啬的誇獎他,也是第一次有人說喜歡他,簡俞白滿足的蹭了蹭那隻手。
溫予檸并不清楚這人的心理變化,隻當是小孩子心性。
穿來的這幾天她幾乎沒怎麼休息,一是提防劇情規避男主,二是她一直在盯着溫家的情況,就怕他們給她弄什麼幺蛾子。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樁事,馬車又搖搖晃晃的在路上行駛,沉寂許久的疲憊漸漸爬了上來,溫予檸很快就睡了過去。
迷糊中,馬車突然颠簸了一下。
女孩原本就是側做在内裡,眼看頭部一個娘跄就要磕在木質的車窗上——
猝的,一隻寬大的手掌極快的墊在了那原本要磕上的地方。
溫予檸蹙了蹙眉。她是有感覺的,但是因為太累了,她也就由着去了。
原本蹙着的眉疏散開來,有了這次的教訓,模糊間她動了動身子,轉向另一邊。
結果馬車再次一颠,溫予檸不受控制,整個身子往旁邊人懷中一倒。
外頭的人似是考慮到裡面人的想法,體貼的道歉:“王爺王妃,方才的路有點颠簸,你們沒事吧?”
再好的瞌睡也被吵的有些煩躁了,正當溫予檸打算起身和旁邊的人道歉時。
“無妨,慕哥哥我們都沒事的。”那道熟悉溫和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甚至因為兩人距離太近,那道聲音仿佛擦着她的耳朵而過。
溫予檸不太舒服的睜開眼,結果入目便是來人由腰間束着的腰帶勾勒出的,均勻精瘦的腰身。
溫予檸一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靠在哪裡了。
雖然簡俞白此時的确恍若個小屁孩,但也是個實打實的成年男性啊。
暗罵一聲,溫予檸便打算起身。
結果溫予檸才剛有動作,上頭的人便先她一步扶住了自己的頭。
溫予檸:“?”
這小屁孩是想要造反嗎?
原本的動作也頓了下去,她倒要看看這人想要如何?
下一瞬,簡俞白小心翼翼的替溫予檸找了個舒适的位置,然後将她的腦袋放到自己腿上。
溫予檸這下明白他要幹嘛了,她悄悄眯着眼,結果正好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
心底一些沒有關上的壞主意湧上心頭,她故意裝作模糊挑逗道:“俞俞,你這是幹嘛呢?背着姐姐幹壞事?”
“我沒有幹壞事,俞俞很乖的。”簡俞白并不知道這人是在逗弄自己,反而認真解釋,“我,我隻是想讓姐姐睡得舒服一點。”
準備挑逗對方的想法一滞,她本來是想看看這小孩被逗弄後的臉紅慌忙的樣子。
可是她忘了,小孩之所以叫小孩,就是因為心思單純,恍若一片純白無暇的雪花。
一番對比下來,溫予檸哭笑不得。
因為自己此時看起來,實在是有些像欺負小孩子了。
察覺到身上的人要起身,簡俞白輕聲開口:“是我吵醒你了嗎?”
溫予檸動作一頓,
短短幾日相處,她已經發現了,相較于同齡的三歲小孩,簡俞白實在是有些敏感了。
你說他有沒有童真,他是有的,甚至有些時候還會賭氣頑皮。
但是更多時候,比童真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就好像是怕自己做錯什麼,陪伴他的人就會因此離開,所以他開始從心底害怕抗拒,甚至帶這些讨好。
溫予檸并不是什麼共情能力很強的人,再加上兩人也不過幾日的相處,可心底還是有些啞然。
和心疼無關,而且她也不會去心疼一個富足安然的皇子。隻是不免還是有些感歎,都說自古無情帝王家,此時簡俞白的反應便是最真實的反應。
面前的人雖然癡傻,但到底也算自己另一個意義上的“金主爸爸”。
溫予檸違心的撒了個謊:“你沒有吵醒我,我隻是怕這樣躺着你會難受。”
“啊,”簡俞白一聽,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證:“不會的,姐姐睡吧。”
可溫予檸才不管他的話,她直接就坐了起來,末了,還帶着未消散的倦意打了個哈欠。
她想,得虧自己沒有起床氣,要是有起床氣簡俞白此時可就慘了。
結果一轉頭,她便對上簡俞白慘兮兮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