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夏褚衡雖然各懷鬼胎,可這對假夫妻之間的氣氛還算溫馨融洽。
而此時遠在京城的信王府卻一片陰霾,堂下諸人全都噤若寒蟬,等候堂上之人的怒火。
“怎麼會這樣,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這麼大一個人竟然跟丢了?”
他硬壓下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方有多少人?”
堂下的首領跪地答道:“回王爺,天色太暗,屬下們看得不真切。”
他擡頭看了一眼信王的臉色,頭一低:“世子隻讓我們在後面遠遠跟着,我們實在是不清楚……。”
信王大怒:“你們二十個人連一個大活人都護不住,還有什麼臉面來見我。”
首領連忙辯解:“王爺有所不知,那些賊人極為狡猾,來無影去無蹤的,武功也極其高強。”
信王低頭沉思,心中越發焦躁擔憂。
别人大多不知,他卻是清楚的,衡兒雖然纨绔,不務正業,但他自小學習武功,鮮少有人能與之匹敵。
這樣都能被生擒了去,恐怕那些賊人來頭不小。
衡兒是信王府獨苗,自王妃逝去後,即便他又納了許多妾室也再未生出過男丁。自己好不容易将這個獨子呵護長大,可偏偏将他養成一幅纨绔習性,與自己半點都不像。即便如此,他也是信王府唯一的世子,可如今他竟然就這麼輕易被賊人擄了去,讓信王爵位陷入無人繼承的境地。
哼,不管這賊人來頭有多大,敢動他信王府的命根子,他一定要将此人碎屍萬段。
*
遠在千裡之外的聞夏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渾身一顫,手裡的藥竟沒端穩,撒了褚衡一身。
褚衡撇撇嘴,腹诽道:“這女子頭腦愚笨,手腳也不麻利的,真真是無用至極,賊人将她派到我身邊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聞夏手足無措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手忙腳亂地幫他清理。
可是常年持刀殺人的手哪裡做過這伺候人的精細活計,一番忙碌後,藥汁沒有擦幹淨,倒是将褚衡的衣襟擦得一片淩亂。
随着一滴褐色汁液從褚衡領口緩緩鑽進去,聞夏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擦了過去。
她隻感覺到掌心觸及的軀體一僵,一低頭立馬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緊貼着他的胸口。
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聞夏故作鎮定地繼續擦拭,越擦越覺得這手感真不錯。沒想到,纨绔子弟也不都是心寬體胖的,這褚衡雖然隻是個花瓶,也确實是個外形完美無缺的花瓶。
而此時的褚衡已經滿臉通紅,雖然常年與三教九流打交道,但他一向不喜女子親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如此冒犯。
他悄悄打量近在咫尺的女子,發現她長了張素白的小臉,皮膚嫩的像破了殼的鵝蛋,精緻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時刻透着無辜的圓潤杏眼,櫻桃小嘴殷紅一點,倒是難得一見的嬌美。
這種容貌在這北地極為罕見,倒像是個江南的嬌小姐。
感受着脖頸處若有似無的呼吸,褚衡确定自己是被勾引了,原來這夥賊人是想使美人計。
他們派這女人勾引他,讓他淪陷,然後乖乖為他們所用。
可惜他們失算了,自己對美色一向無感,任這女子長得再美,他也能做到心如磐石,巍然不動。
褚衡感受着胸前遊移的手,忍着想砍死這女人的沖動,卻不能将她推開。
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她夫君的角色,夫妻之間,比這更為親昵的都使得,此時若是反應過激,容易讓她察覺自己并未失憶。
不過他已經在心中暗自發誓,等揪出這女子背後的主使之後,一定要将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關入地牢,狠狠折磨。
和褚衡的煎熬不同,聞夏此刻卻是享受的很,她感受着手上緊實的觸感,腦海中又不禁浮現出他沉睡時那張安靜的俊臉。
聞夏想,等任務完成,歸隐山林之後,将這小子擄去做個壓寨相公也未嘗不可。
雖然他隻知吃喝玩樂,胸無點墨,但是這副皮囊合她的心意。
“咳咳……咳咳……”
正當聞夏的思緒已經飄到不知何處時,褚衡終于忍不住了。
這女人也太蹬鼻子上臉了,如果自己在不打斷,她還打算摸到何時。
褚衡暗自在心中發誓,狠狠折磨已經不能解他心頭之恨了,他非要将她千刀萬剮不可。
聞夏感受到手下的皮膚越來越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放在他胸口,尴尬地猛然推開他。
褚衡一時不察,重重往後一倒,恰好扯到傷口,忍不住悶哼一聲。
聞夏有些不好意思,隻逃一般地跑出屋子:“夫君,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弄些吃食。”
褚衡本已伸出手,等她來将自己扶起來,可擡眼一看,那女子已經像兔子一般跑得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