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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绮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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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隐被瞪得吃不下飯,這蕭恪,這麼多年來到底經曆了啥,能從當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屁孩長成這樣?蕭恪出生後一年,徐皇後薨逝,緊接着大齊皇帝也駕崩了,所以說這人從小到大沒見過親爺娘,全靠蕭忱這個長兄含辛茹苦拉扯大。所以這就能解釋為什麼蕭恪前幾天鞭蕭君玉的屍了……但他盧隐可是助纣為虐的元兇,蕭恪心裡在想什麼?

崔夫人見氣氛不對,“這位老丈,不知你是何人?我兒怎會邀請你至府上,都沒告訴我們。”

“吾範陽人也,年少習道術,”說着盧隐又瞟了蕭恪一眼,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後曆經喪亂,于終南山隐居,若非客先生相邀,此番是不會出山的。”

原來是個神棍,崔夫人明顯不悅,真是什麼人都能來崔府……崔玄覽咳嗽數聲,示意崔夫人,“曆經喪亂?想必老道士那時候應該在洛陽吧?當初盧隐破虎牢,略偃師,一路殺進了洛陽。竟然能幸免于難?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麼過來的。”

“啊,你說盧隐啊。那人雖然生性殘忍,在洛水沉了百官,但其實,他對生民百姓還是好的,我那時候也沒飯吃,還受了盧隐的救濟,去粥棚接了好幾碗粥。”盧隐剛說完這句話,忽感不妙,那些人都不直接喊他名字的,而是親切稱呼他為盧公或者恩公,要扮演一個老道,怎麼可能直接喊“盧隐”的名字呢?

崔文犀興緻起來了,“您原來還有這種經曆呀,我隻在書上見過呢。父親,那時候大哥應該也記事了吧?破虎牢的時候,大哥也在洛陽嗎?”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崔玄覽虎牢敗後回家,本來就頹喪得很,結果這個兒子一蹦三尺高,說“盧谧山一個書生居然這麼會打仗,太厲害了”,于是被鞭了十下。年紀漸長,為了活下去漸漸沒了當初的忠義和決絕,盧隐當初留崔玄覽的命,是為了顯濟北王的寬仁,崔玄覽如果沒有主動請纓,在之後也有可能被沉洛水。現在看來,還不如死在當初成他一個忠君美名——盡管在亂世,忠君早就變得不合時宜了。

崔玄覽為人促狹,糾結于小隙,不可長久……盧隐心裡想着,多年過去,這人心中竟無半分忠義存留,所作皆是為了家族。雖然不能這樣貶低,但曆來皆如此,若無大義作為昭彰,因利而來,利盡而散,此事絕對行之不遠。

“你大哥?”崔夫人冷笑,放下筷子,反正也沒心思吃飯了,“你大哥當時看父親敗了,正生氣呢,一聽打敗你父親的是盧谧山,馬上就轉了心思,說這盧谧山真厲害,還要拜盧谧山為師,說什麼也要親眼見見此人。後來被你父親打了十鞭子,這才不說了。”

盧隐喝了口酒,隻怕崔神秀心裡的野心并沒有因為這十鞭子而克制下來。那麼崔神秀能和蕭恪勾搭在一起,就是因為向往當時蕭君玉和盧谧山之間的情誼咯?難道崔神秀想當第二個蕭君玉?絕對不敢吧!但是想想,梁王和太子勢力懸殊,都敢拼一拼,一旦拼成了那絕對是無上功勞,拼不成反正太子繼位他們也得全完蛋。

在鄉野之間,盧隐根本沒有聽說過太子的一些事。這個太子實在太安靜了,有一種如履薄冰的謹慎,甚至還在巫蠱之禍和節義軍變後保全自身,實在是高明。不過不說話,就代表着任人評價,這太子繼位後能不能做好,也不是個定數——換句話說,誰知道巫蠱和軍變他有沒有實際參與?誰知道他是不是不忠不孝之輩,是不是真的想弑君呢?兔子逼急了還咬人,越是沉默的人一旦爆發,也是很可怕的。

沉默代表着隐忍,所以梁王和崔神秀太明白太子繼位會對他們做什麼了——趕盡殺絕。太子不是沒見過死人,甚至可以說,太子見過的死人比梁王見過的活人還多,這位東宮太子可是連戰場都上過的,戰場有什麼?斷頭斷肢,流出來的腸子和難以忍受的屍臭,經曆過此種場面的人,不可能心志不堅忍。

退一萬步講,若真是豁出去,太子敢付出、舍棄的,絕對比梁王多得多。這場争鬥,不用開始,盧隐就知道誰會赢了。他明白,蕭恪更明白,此人真是心黑手狠,跟兩個兄長的寬厚完全不一樣。

“原來大哥小時候是這樣的啊。”崔文犀有些許尴尬,在外人面前提起這個似是不好,便不再說話了。梁王在她身側,“你要是想回洛陽舊宅看看,我也能之後陪你同去。”

“你現在怎麼一直要陪着我啦?”崔文犀笑了笑,從成婚吵到今年,根本沒想過李敬遠會有這麼順遂人心意的一天,“以前我去哪兒你都是不陪我的,我也早就習慣一個人出去玩了。”

李敬遠忽然神傷,盧隐明白了大半,從崔神秀到蕭恪再到宮裡那位貴妃,誰都有自己的目的,但要真問梁王想不想當皇帝,恐怕梁王也是不敢想的。嗐,争鬥就是如此,赢的人不覺得自己會赢,輸的人不覺得自己會輸,所以才有無休止的争鬥。皇帝大漸,梁王剩下的時日不多了,太子一勝,梁王沒有什麼好下場。罷了,待會兒散了就去勸他一句,好歹别連累王妃,什麼皇帝不皇帝的,都不重要。身居高位還處處掣肘,這皇帝當了有啥意思。

宴席罷了,崔夫人托言身體不适早早走了,崔文犀也回了自己的卧房,中堂隻剩下了四個知根知底的人,便沒必要假惺惺的。崔玄覽率先發難:“盧隐,你這麼多年,竟然還沒死。”

李敬遠本來一直在懷疑此人到底是不是盧隐,得到崔玄覽的肯定後方才相信。自己麾下竟然能收攬到此等曠世之才,還是隻在書上看過的那種。盧隐破虎牢早就在東西市被說了千八百遍,這可是以書生之身大敗武将!難道天意賜他轉機,勝負就在此?

“啊呀,崔尚書绯袍及身,簪纓佩玉,當初見你那麼有骨氣,還以為你會随懷帝而死呢。”盧隐也不忍了,邀他當座上賓,邀他喝酒吃飯,結果一個個都想他死,什麼人啊!自己這麼說,也是為了挑起崔家和蕭恪的矛盾,他并不覺得蕭恪會任由崔家做大。

蕭恪笑了笑,“原來你們是這麼叙舊的。好了,也别說這讓人火氣大的話了,聽着怪難受的。崔尚書,我尋到此人,還未向你解釋就把他安置在後院,本想着今日同你介紹,沒想到他直接從院子裡出來了,我明明……有把他鎖在房間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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