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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都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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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護府治所在沙碛以北的軍鎮,居于龜茲城旁。前朝由于内亂,西境守軍勤王,門戶大開,漠北天王虎視眈眈,趁機蠶食了中原王朝的西境羁縻州府。這樣一來,就打斷了與西域的經商之路,皇帝怎能坐視不管。

大周高祖起于行伍,在前朝因為“李氏應王”的谶言備受打擊。一朝顯貴,被發配戍邊,積怨已久,遂趁着勤王的名号一路封王加九賜,扶立幼主,篡位登極。跟着一起勤王的勳将貴戚,漸漸取代了前朝的貴族,成為新王朝的宗廟之主。

也因此,馬背得天下的高祖,格外崇尚武力,在位期間拓土開疆,平定前朝遺禍的同時,又減稅安民。對于天下人而言,換誰來治都一樣,依舊是種地繳租,依舊是吃不飽穿不暖,能過一日便是一日。可是長安的境況卻并不如此,新的皇帝意味着新的權力頂端,意味着圍繞着權利頂端的貴族、外戚、勳臣将會迎來一波洗牌,稍有不慎便是離開中樞,動辄便是舉族覆滅。

桓孝晖、任厥,都不過是偌大棋盤上的一粒沙。他們很清楚,自己連棋子也算不上。

但是新興的王朝象征着無限蓬勃朝氣,像他們這樣的草芥居然能通過才能步入朝廷,眼界一點點挑戰着他們固執的思維,瀚海黃沙,熱海狂雲,功業名望似乎就在轉瞬間。不上不下的地位,讓他們俯首塵世,擡頭便是博物過眼,心裡剩下的隻有不甘、不公。

桓孝晖縱馬至任厥私邸,卻見對方已經等待許久,“薄酒幾杯,桓判官請。”

“你料定了我會來,把我猜透了。任司馬,你識人很不錯,還使動了傅花醉前來激将。好,我确實被說動了。”桓孝晖翻身下馬,披風上簌然落雪,他去下氈帽,作揖行禮,“方才言語失當,請任司馬别放在心上。”

“桓兄年長我幾歲,任某怎麼能記兄長的仇呢。隻是,邊疆多苦辛,像我們這樣的文弱書生,難捱這漫天風霜。”任厥笑着,臉頰紅透了,這個人好像不會生氣一樣,“快請進去吧,看來今晚任某和桓兄,要徹夜不眠了。”

任厥的私邸布置得極為簡單,簡單到好像他不打算在此久居一樣,一點煙火的氣息都沒有。“宅子簡陋,桓兄見笑了。”

桓孝晖忙解釋:“無妨,我宅子全是廢紙,經年累月也不記得扔。得虧是在西境,不然早變成蟲窩了。”

任厥手擎着燈台,将其放在書桌上,四周很暗,但因為簡陋的陳設而顯得沒那麼擁擠,桓孝晖也緊跟着落座,“我隻能告訴你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桓兄,你我布衣之身,能僥幸通過貢舉,實乃幸事。當朝天子,困于外戚與勳将,殚精竭慮為我等寒士開取才之門,我們也應當效忠天子。”任厥說着,從袖袋裡掏出一枚令牌,“天子使者,潛龍在淵。”

那枚令牌雕刻着“潛淵”二字,桓孝晖這才想起來,當朝自高祖開始,開設潛淵衛,效仿漢武繡衣使者故事,為的是查清前朝皇室在民間的存遺,抑或肅清潛在禍患。這樣一來,桓孝晖終于明白,為什麼任厥能平步青雲,說不定是這人背後和皇家有什麼聯絡,這才青雲直上,令人好不羨慕。

“你是暗衛……又是都護府的司馬?那這麼說來,任務結束,你也就能回京了。”

“聖人派禦史巡邊,此為明。太子派我暗查尋訪,此為暗。”

桓孝晖手上青筋暴起,任厥竟然攀上了太子?!皇帝駕崩之後,太子會成為一國之君。如今的皇帝舊疾纏身,若是能巴結上太子,後半生榮華富貴就不愁了。而數年之前,他們還是平起平坐一個飯館吃面的白衣舉子……現在看來,差距這麼大。

“桓兄,其實有句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多謝你當年慷慨解囊,我才能有今日。”任厥很聰明,并沒有濃墨重彩描繪自己的幸運,那樣未免太讓桓孝晖眼紅,“我也明白你在想什麼,無非是眼紅我,能夠少走彎路。可是說實話,桓兄,我并不想回長安,這件事作罷,我會向都護推舉你。”

“為什麼?倒像我求之不得一樣。”桓孝晖心裡點燃無名怒火,他不喜歡被人拿捏,也不喜歡别人評價自己的功名之心。他浪費了太多年,也不想在此地盤桓下去。為此,桓孝晖會憑借能力入朝,靠任厥的關系算什麼本事——退一萬步,當年還是我幫你呢。

“桓兄,我不想回朝廷,是因為在長安我這樣的人太多。與其勾心鬥角蹉跎半生,不如在邊疆真正做點實事。你知道的,在長安,我們這樣的人很難。”任厥歎了口氣,“好在,本朝銳意開邊,軍鎮人才稀缺,留下來,也算有盼頭。都護出身不高,憑才能為聖人鎮守一方,你我生逢此清明盛世,自當……”

“好了,别賣關子了。”桓孝晖擺擺手,他對任厥并沒有什麼惡意,不過這模樣,像極了桓孝晖科考那幾年,澎湃壯志,重任在肩,可随着屢次落榜,心裡的志氣慢慢消磨,有時候真羨慕天真的人,因為他們相信這世間努力了會有回報,一個人也能在天下風雲裡撥雲見日,重見光明,“你怎麼認識太子,太子和邊疆有什麼關系,怎麼你就成了潛淵使者?派來的禦史,我記得是韓侍禦,這裡面有什麼名堂?”

“我認得太子,是一次巧合,無關緊要,就不提了。不過,太子和邊疆确實有關系。陛下龍體不穩,梁王與太子分庭抗禮,雖然現在看來,太子赢面很大,但是,太子一邊的勢力并無根基。柳家二郎,是東宮的右衛率,柳安西則是世子,按照柳令公原本的計劃,長子建功後,回長安加官進爵,次子守衛于太子身側,整個柳家都與太子牢牢綁住。”燈火撲動着,任厥的臉色忽然暗下來,“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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