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姐!”巷子另一頭,趙橫高亢的聲音響起,他長的高大,沖在前頭,張開胳膊,經過沈如雲身邊時,不着痕迹的瞄了眼,“老姐,你和沈如雲怎麼在這啊?我和阿瑞斯都急死了。不是告訴你們不要亂跑嗎!”
阿瑞斯被他一直擋在身後,走近後,先是沖沈如雲笑了笑,聲音又輕又溫柔,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也沒有急死,趙橫誇張了。我剛才發現了一家店,賣漂亮的貝殼珍珠,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如雲就和阿瑞斯一起走了。
趙橫說:“那我們還去那家飯館吃點東西,在那等你們啊!”
等二人消失在拐角處,趙橫才一臉心有餘悸的說:“你幹什麼啊?”
趙甯掙開他握住自己的手,心情惡劣到極點,“你應該問沈如雲想幹什麼,不該指責我!”
她又想到,二人找到她們時截然不同的态度,趙橫張嘴就是指責,阿瑞斯全然不提找人的辛苦和擔憂,反而先寬慰沈如雲。她明明都看見了,阿瑞斯鬓角都是汗。
“我覺得人家小倆口之間的事,咱們還是别摻和比較好。我剛才也試探阿瑞斯了,他是真的很愛沈如雲。”
“趙橫,你還有沒有一點身為奧斯帝國公民的自覺。沈如雲她為了能和阿瑞斯在一起,不惜堕胎觸犯帝國法律!她公然違法,你還當這僅僅是倆個人的私事?”
“可是,你又怎麼知道那個孩子願意被生出來?”趙橫說出這句話後,眼眶刹那紅了。
姐弟倆個不歡而散。誰都沒說服誰。
也許趙橫紅了眼睛的那一刻,趙甯有動容。但她信念堅定,輕易難以撼動。丢一下句,“做人不能太自私,不然和牲口有什麼區别!”高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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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店家帶進内室挑選珍藏的沈如雲突然打了個噴嚏。
阿瑞斯:“感冒了?”
沈如雲聳了聳鼻子,“不。是有人在背後罵我。”
阿瑞斯看她的表情,發現她在說笑,也跟着笑了起來。過了會,突然打了個表演痕迹過重的噴嚏,一臉認真道:“這人也罵我了。”
沈如雲慢慢的挑高了眉頭看他,再也繃不住,哈哈大笑。又上去搓他的臉:“你怎麼這麼可愛呀!”
老闆一頓狗糧吃到噎,眼珠子瞪得鼓鼓的,像條凸眼睛胖頭魚。
最終沈如雲又挑了一大堆閃閃發光的飾品,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趙橫站在店門口,見他們出來,轉過了身。目光不經意掃過沈如雲的頭臉,她是得了好東西,一點都忍不了,馬上就要穿戴上。一出現,就立刻成為人群的焦點。
現在的她和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
那會兒她隻有頭上一圈鮮花可以裝扮,但整個人又瘦又幹,下巴尖的能戳死人。談不上多好看,隻能說是個年輕女人。
現在的她,面色紅潤,身材苗條而飽滿,皮膚瑩白發光,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來。頭發又黑又亮,綴滿碎鑽和珍珠。
他是眼睜睜看着沈如雲變化的,也近距離觀察過阿瑞斯如何養她。
最後他隻能歎一句,難怪連他老姐那樣的女人都動了心。
他曾經十分十分讨厭林楚楚,那個愛慕虛榮,不斷壓榨他兄弟,最後順利懷孕,又領了大筆撫恤金的女人。如今她早就搬到内城,另嫁他人,過上了她汲汲營營一直夢寐以求的安穩幸福的好日子。
可笑的是,他的兄弟以為遇到了真愛,甘心付出所有。實則自始至終,他都是被利用,包括他的孩子也會延續他的命運。
這麼一對比,林楚楚到沈如雲這,根本沒得看。
趙甯說了,沈如雲懷上的戰士遺孤至少是個中階。現在,她連中階都看不上了,挑上了高階。
那,他們戰士算什麼?
耗材都不配。
趙橫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憂郁而悲憤。
“趙橫?”阿瑞斯喊了他一下。他不喜歡他現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如雲,莫名其妙的恨意,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