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蔽日,天地之間的界限混沌成了一片。
一身白衣勝雪的女子,手拿長劍一步一步的朝着身受重傷倒在地上的江淵走了過來。
“師父。”江淵用力的擡着頭,虔誠又愛慕的看着那女子的臉。
“雲翼,師父來了,别怕,沒人能傷你。”女子揚了揚失了血色的唇角走到江淵的身邊,扔了手裡的劍用力的把江淵扶了起來。
“師父。”
“雲翼,魔神已經讓我殺了,他不會再傷害你了,不會了,呃。”女子說完這句話,一口鮮血就嘔了出來。
不僅如此,她的白衣上出現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師父,不要,不,不要……”
江淵想給女子止血,但是傷口太多了,滿身都是,白衣眨眼間就變成了一件血衣。
“師父,我該怎麼救你,師父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江淵的眼淚混進那滾燙的散發着芳香的血液……
那是江淵這一生經曆過的最恐懼絕望的一天,師父為了救他,為了恢複三界平衡,不惜耗盡了千年修行,最後經脈俱裂,神魂消散。
這一幕,江淵不知道夢到過多少回,可是此時這段記憶為什麼會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江淵的眸子陡然變亮,眼前的一切都恢複了剛才的樣子,而那襲擊他的人,正跟蟾蜍精一起,站在一個角落的陰影裡。
“不愧是魔尊大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内直面恐懼,哼哼,佩服。”陰冷沙啞的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地獄。
沒了第一道封印束縛的江淵,周身都是紫紅色的魔氣,他有些懷疑自己看到的,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他所看到的。
“血饕餮?你怎麼還活着?”
“呵呵呵呵,血饕餮?魔尊大人怕是您看走眼了,那畜生早就讓你殺了啊,哪裡還能活着?”佝偻着的男人語氣裡都是不屑,他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
“不過魔尊大人出現在這裡還是很讓人意外,真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對你師父還是不死心,上一次就因為你和你師父之間的苟且之事,差點毀了三界,這一次,你還要讓舊事重演麼?”
“你到底是誰?”江淵渾身都是緊繃的狀态,他的身形雖然還是十歲,可是整個人身上的氣場已經快要抑制不住了。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絕對不會讓那個不知廉恥、勾引自己親手養大的徒弟的女人……”
沒有再讓那個男人胡說八道下去,江淵揮了一下手,一道如劍刃般的烈焰就打了過去。
隻是那佝偻男也不是白給的,扯着蟾蜍精迅速的移動到了另外一邊。
“魔尊大人,你殺不了我的,當然我也殺不了你,隻是與其在這裡跟我耗下去不如去幫幫你師父,你也知道七世沒有那麼好對付的。”
江淵皺了皺眉,心裡狂躁的想殺人,但是交過兩次手之後,江淵發現,他一時半會是真的殺不了這個知道很多事情的男人,除了身上的氣息跟血饕餮那隻妖獸很像之外,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
就在江淵猶豫間,那始終把臉藏在帽兜下面的男人終于是擡起了頭。
“刑淵,後會有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隻一眼,江淵身子就是一震,白頭發,白眉毛,皮膚也是白的……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震驚多過了憤怒,江淵的内心裡,開始泛起了層層的壓不下去的波瀾。
而此時,那白色的男人跟蟾蜍精已經全都不見了。
深吸了一口氣,江淵看了看自己的手,第一道封印已經解開了,他的身形可能随時都會長大,隻是他現在沒時間去思考怎麼跟師父解釋這個問題了。
走回到了鎮龍圖那裡,江淵重新坐回到了青麟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