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塵钰扯着江草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手裡的桃木劍,斜橫在了胸前。
“七世,别故弄玄虛了,大家都是男人,來,現出真身。”
“呵呵,呵呵呵呵。”陰冷的笑聲在山壁間回蕩,聽的江草後背一陣陣發麻,她沉下一口氣,語氣淡然的說道:
“七世,苦海無邊,我勸你回頭是岸。”
“回頭!回什麼頭?”七世依舊沒現身,但是黑色的煙霧已經将江草跟慕塵钰圍住了。
“女道長,我想問問你,你說的苦海到底有多苦,你說的岸又是什麼岸?”
在這麼一個地方跟一個惡鬼讨論這種問題,江草從來都沒有經曆過,她一邊警惕的看着周圍,一邊再次開口。
“煩惱是苦海,仇恨是苦海,怨念執着都是苦海,究竟有多苦,你品嘗過的;此岸是岸,彼岸也是岸,隻要你想,伸手便能摸到讓你脫離苦海的岸。”
“那女道長,我再問你,你怎知我的岸就是真的岸而不是又一個苦海呢?”
雖然七世的聲音冷冽的滲人,但是語氣裡面的絕望是掩藏不住的。
一想到七世經曆過的那些,江草竟然也無言以對。
有人度過他,有人拉他上過岸,可最後,他還是墜入地獄,成為了七世的惡鬼。
“師姐,别跟他廢話了,這孽畜冥頑不靈,還是讓他魂飛魄散的好。”話音還未落地慕塵钰就動手了。
挑着黃符的桃木劍,沒有任何預兆的直直的刺到了一處空氣之中,随着劍尖兒一頓,周圍的黑煙迅速的向後縮了縮。
“你以為,你不出來我就看不見你麼?”
慕塵钰是天生的陰陽眼,雖然七世藏的很好,但是慕塵钰還是看見了站在他們身側一個虛虛的影子。
在被桃木劍刺中之後,那虛影慢慢的出現了實體。
“臭道士,找死。”
都沒等江草跟慕塵钰看清楚七世現在的樣子,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将江草跟慕塵钰推進了他們身後的那些黑煙當中。
“當年,你們這些臭道士把我困在這裡七天,如今我就要讓你們也嘗嘗什麼叫想死都難。”
就在江草慕塵钰兩個人雙雙捂着胸口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呢,鋪天蓋地的黑,瞬間将他們二人吞沒了。
外面,鎮龍圖安安穩穩沒有任何異動,悅經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哈欠,之後又對着悅丙說道:“師兄,我有點想尿尿。”
“憋着,剛才幹什麼去了,這會想尿尿。”悅丙瞪了悅經一眼。
“今天可樂喝多了。”悅經臉色不是很好,他抽吧着臉,憋的難受。
“師弟,接着。”就在這時悅亮給悅經扔過來一個礦泉水瓶,“就地解決吧。”
“啊?”悅經拿着礦泉水瓶,臉色更加的不好了。
“都是大老爺們,你還害臊啊,趕緊尿。”悅亮催促了一句。
“不,不好吧,這我也尿不出來啊。”悅經快哭了。
“我們不看你啊。”悅亮側了側身,悅丙扭過了頭,江淵也把頭轉到了别處。
“别,别看啊。”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啊,悅經也是豁出去了,他原地站了起來,然後轉過身,背對着其餘的三個人。
但就在他撩開道袍衣襟,解開褲腰帶正想放水的時候,他看見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就站在他的對面正對着他笑。
“卧槽。”悅經本能的爆了句粗口,剛打開的‘水龍頭’頓時節流了。
“怎麼的了?尿就尿怎麼還罵上了?”悅丙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回頭看了一眼僵直的悅經大喊了一聲。
“女,女人,我看見個女的。”悅經驚恐的回頭看向他大師兄。
“什麼?”此話一出,另外三個人也都朝着悅經的方向看了過來。
因為探照燈的關系,這個大廳裡都被照的很亮,悅經的前面就是一堵牆,什麼都沒有。
“哪來的女人,你眼花了吧。再說了,這大樓都讓師父給封住了,連隻老鼠都進不來,何況是女人。”說話的是悅丙。
“我說真的師兄,剛才她,她就站在那。”悅經說着還拿手指了指,不過這會兒他左右看了半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悅經心裡也有些動搖了。“我真的眼花了麼?”
“唉,又困又累,看錯了正常,你尿完沒有,尿完了趕緊坐好。”
“好好好。”悅經雖然心裡還是有點忐忑,但是他總算是解決了排水的問題。
剛才的小風波,悅丙跟悅亮都不以為然,就連悅經自己都在心裡告訴自己是自己看錯了,但是江淵知道那不是悅經師兄的幻覺,在這大廳,确确實實還有第五個人。
“師兄,師兄。”江淵想着就小聲的喊了一句悅經。
“嗯?幹嘛?你也想尿尿啊,我這瓶滿了。”
“不是,你剛才看見的女人,長什麼樣啊?”
“啊?長什麼樣?我想想啊。”悅經摸了摸下巴,雖然是幻覺吧,可是那女人的長相他還真就記得。
“穿一身豔俗的大紅,有點醜,還有,那嘴巴跟塗了血一樣,像個吊死鬼。”
“……”江淵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敢相信,但是看悅經說話又不像在撒謊,“哦,那是挺吓人。”
“嗨,我可能靈異小說看多了,自己虛構出來的一個吊死鬼。”悅經說着又突然間覺得不應該跟一個小孩子說這麼可怕的東西。
“你别害怕啊,師兄們在呢,沒事的。”
“好,我不害怕。”江淵點了點頭。
然而,江淵的話剛說完,就看他擡手一揮,一根一尺長的黑色錐形長刺,貼着悅經的後腦勺就飛了過去,要是江淵反應再慢一點,他的悅經師兄腦袋就會被刺個對穿。
“小道士,你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誰像吊死鬼。”
不再遮遮掩掩,紅衣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臉盛怒的從一個柱子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