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告倒一個身份地位遠超于你的人,千萬不要向有關部門檢舉,那樣你會發現一點用也沒有。
你應該做的,是去尋找對方的敵人或是政敵,将證據交由他,才能将這個人徹底扳倒。
林思問道:“伊倫子爵有什麼頭号大敵嗎?”
莫迪哆嗦了一下,他平時哪敢這樣光明正大地談論貴族老爺們的私事。于是戰戰兢兢地說道:“伊倫子爵曾經娶了亞克力男爵的妹妹,結果他的妹妹嫁過去沒幾年,就被喝醉的伊倫子爵失手推下去摔成殘疾了,那位夫人受不了這樣的落差,跳樓自盡了。從此兩家結仇,亞克力男爵發誓要讓伊倫子爵付出代價。”
林思欣慰點頭:“很好,麻煩副會長這幾日就将亞克力男爵請過來。”
莫迪指着自己:“我?”
不然還有誰?林思捂着之前翻江倒海的胃:“可以乘坐傳送陣啊。”
莫迪臉色立刻不好看起來,以現在傳送陣的技術,他甯可在路上颠簸半個月都不願意坐一次傳送陣。
但跟命比起來,身體舒不舒服已經是小事了,他點頭:“好,我去請。剩下兩位是誰,我一并請來。”
想都不用想,林思脫口而出:“維克特.泰勒大主教和薩克森公爵。”
在薩克森公爵領,這兩個人無疑是站在權力巅峰的人物。一個是國王的表弟代表着王權,一個站在神的一側代表神權。兩個人相互制衡,相互牽制,或許能給林思一個公平公正的結果。
為了防止最壞的結果出現——維克特和薩克森公爵串通一氣,私吞元素結晶圖謀不軌,她找來了伊倫子爵的死對頭,務必這次将伊倫子爵按死。
莫迪辦事效率很快,不過兩日,就令這三人齊聚一堂。
審判廳内,壁爐中的火焰在暴風雪的呼嘯聲中忽明忽暗,厚重的羊毛帷幕也擋不住外面滲進來的寒意。
薩克森公爵領的權力核心齊聚一堂,林思坐在下首,她驚訝地發現那位年輕得過分的公爵竟是在那日競拍免稅倉庫時詢問她戈弗雷賬本的落魄貴族。
雷納多微微一笑:“又見面了,林思小姐。”
林思有些詫異:“……真是令人意外,原來您一早就在追查軍用物資走私的事件。”
雷納多點點頭:“大戰迫在眉睫,有些叛國賊不得不防。”
就比如綢緞商人戈弗雷,他現在已經去投胎很久了。
維克特一雙精光内斂的眼睛掃過林思:“公爵大人也認識林思小姐?”
雷納多微笑颔首:“一面之緣,不過我聽說您在林思小姐的農場購買了許多棘棘果?”
“一切為了淨化污穢。”維克特主教如是說道。
伊倫子爵站在被告席上,鐵鐐泛着冷光,他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樣直刺旁聽席上的林思。
天曉得這兩天他過的是什麼日子,那個馬倫很會揣摩林思的意思,知道怎麼磋磨人。這兩天幾乎沒怎麼給他吃過東西,連喝的水都是帶着冰茬的。上廁所是不許的,一天隻能去兩次,有好幾次差點尿褲子裡面。
他看着林思同維克特和雷納多談笑風生,心裡不由得打了個突,一個小小的農場主,怎麼認識這二位的?
旁聽席上的亞克力男爵的目光同樣陰冷,等了這麼多年,終于可以讓這個害死他妹妹的畜生付出代價了。
“諸位大人,”吉本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抖,帶着鐐铐的手直指林思,“這女人出現在峽谷絕非偶然!她才是真正勾結尼多國的人!”
林思攏了攏皮鬥篷,嘴角是壓不住的冷笑。
果然死到臨頭就開始胡亂攀咬,想拿她做替罪羊,沒門!
她将分開審訊的供詞拿出:“這是伊倫子爵手下的供詞,每個人都是分開審訊的,避免串供,請幾位大人過目。”
厚厚的供詞被呈上去,吉本尖叫道:“你這個粗魯的女人,你這是屈打成招!”
亞克力冷笑:“如果你覺得林思小姐是嚴刑逼供的話,我想你不介意讓你的手下由我和薩克森公爵親自審訊一次。”
吉本咬牙:“可以。你們現在就去把人接過來。”
一來一回至少兩個月,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雷納多卻對他的話恍若未覺:“看來伊倫子爵走私軍需的事情屬實了,我這就寫信給陛下,由他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