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亂的思緒一下子籠罩了整間店面,屋内突然暗下,陰暗爬行的“惡鬼”無聲尖叫、爬行,恨恨的将紙片小老虎撕成粉碎。
古怪的黑影在牆角折疊,拉扯起極為古怪的長影,似乎有惡鬼在背後咧開充滿血腥的笑容,高高挑起的嘴角撕裂至極。
“惡鬼”怒聲大罵:“它們騙了我!”
“憑什麼它們就可以出去!”
漫長的時間,早已讓祂變得面目全非。
祂陰暗、扭曲、嫉妒,深深的痛恨起了所有能逃離的那些精怪。
它們犯下大錯,憑什麼可以逃脫懲罰?憑什麼祂就得一直被困在裡面?
那些巧言令色的妖怪,憑什麼可以得到祂所沒有的自由?
“惡鬼”極度扭曲,黑影掙紮着不斷來回翻滾,黑暗的念頭不斷湧出。
天空警告性的打響悶雷,一聲驚雷到來之前,白光從天上劈開,狠狠劈爛了片刻的甯靜。
師追辛的側臉映着白光,他面色在刺眼的光線下變得模糊不清。
他看着“惡鬼”,“惡鬼”也在看着他。
千萬年來積累的怨氣在此刻無處遁形。
“惡鬼”在他耳邊低語:“真該死啊——”
所有的一切,都該死!
師追辛突然開口:“好,那我們就把它們都處理掉。”
“逃出幾個,我們就殺幾個。”
他面色格外冷靜,即便直面如此惡意,沒有一絲的恐懼與嫌惡,像是在說會幫忙吃掉不喜歡的甜點。
“說吧,先殺誰。”
他推開賬本,像是掀開了生死薄。
這比什麼親吻比什麼床戲都更動人,他神态堪稱平和,毫無緣由的偏向是那麼的溫暖與甜蜜。
他絕非是好脾氣的人,清俊淡漠的輪廓總令人感覺凜然不可侵犯,唯有此刻會展露出人性化的偏向。
寬容的、嚴苛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偏向。
“惡鬼”裂開嘴,忍不住嗤笑起來:“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啊,小鳳凰。”
“你就不怕我滿嘴謊話,壞了你的德行?”
“惡鬼”的影子從牆面鑽出,團團黑影褪去,露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祂眉眼銳利兇狠,一隻手掐死了師追辛下颚。
祂吐出舌頭,墨色的咒枷一圈一圈的蔓延進喉嚨。
那無處遁形的好身材隻是簡單被黑影遮掩融化,依舊能看見健壯有力的肌肉,俯下身時,像是一隻慵懶的野獸緊緊将獵物壓在身下。
他們距離極近,幾乎鼻尖對着鼻尖,那隻手像是某種暗示般摩挲着青年的下颚。
“惡鬼”挑起唇角,毫無緣由的惡意染上祂的眉眼。
似乎下一秒,黏膩的舌頭就會舔上師追辛的脖子,祂會咬斷他的咽喉,品嘗人血的滋味。
極緻的危險已經挑動了人對危險的感知,刺痛般在人本能上跳躍。
師追辛隻覺得發麻般的刺痛順着尾椎骨不停往上攀升,他睫毛顫抖,無聲抿起唇角。
一下子就被那雙眼睛捕獲。
手指碾過他的唇角,深深陷入飽滿的唇形。
……有點太超過了。
師追辛牙關松懈,在對方深入的一瞬間,赫然收緊牙齒銜制住對方的動作。
他與“惡鬼”對視,這一瞬間的目光說是挑釁還是克制?
暗示制止的眸光如燭火明滅,偏偏眼尾飛起的一點點紅,像是花瓣間暈染開的豔色。
他如豔鬼,看着淡漠如九天神佛,湊近時卻聞嗅到了極為秾烈的血腥味。
“惡鬼”側頭,鼻尖交錯的瞬間他們貼得更近,近到呼吸交錯,近到祂清晰的看到師追辛眼中的自己。
祂滿意的品味到了獨一無二的滋味。
“小鳳凰……”
“惡鬼”如情人般在師追辛耳邊低語,手掌拂過他的鬓角,一把鉗制住對方的下颚。
這一瞬間,祂真心實意想品嘗人類的滋味。
這動人的口舌是否也像他甜蜜的語句一般美味。
“叮叮——”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刺破暧/昧的氛圍,師追辛猛地偏頭,惡鬼猝然一頭倒在師追辛的肩膀。
師追辛接通電話,依舊淡定從容,隻有略顯急促的呼吸在一瞬間亂了陣腳:“你好,這裡是希和喪葬店,請問是需要金紙、花圈還是壽衣呢?”
聽筒裡被通訊扭曲的聲音急促到崩潰:“師老闆救我!我在[嘩——]”
“有鬼!到處都是鬼!你快來你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