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為何要将魔尊放出去？】系統66不是很懂人類的心思，明明封印他的時候費了老大的勁，甚至出賣了色相。

當然，沈瑤卿一直是拒絕承認後者的。

她經常說，那是因為系統不懂。

它不懂嗎？但系統想說，她們的關系不一直都是敵人嗎？在魔界時分屬于不同的勢力，短暫合作最終分道揚镳；後來更是仙魔相對，勢不兩立。

沈瑤卿淡然一笑，放棄了向它解釋，“你上次告訴我，這個世界現在有一個新的主角。我就在想，那豈不是缺一個反派大Boss？”

66震驚：【不是吧主人？你為了讓奚回擺脫反派大Boss的身份，把沉淵推出去當大Boss？】

沈瑤卿：……

“不至于，我還沒戀愛腦到那種程度。”她說，“隻是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讓他幫我查點東西。”

66似懂非懂，索性越過這個話題，【那主人，我們現在去哪裡？】

沈瑤卿卻是又問了一個問題，“沈霁在哪？”

66：【我看看，主人，他最近在天穹。】

沈瑤卿說：“那我們先去西洲绛山。”

這句話是說給奚回和系統66兩個人聽的。

沈霁是绛山的掌門，沈瑤卿這次特地避開他不在绛山的時候前往，時間比較趕，是直接開傳送陣過去的。

奚回以奚家的名義向绛山遞了帖子，沈瑤卿喬裝一番，用一副形似面紗的法器遮臉，模糊了本來的樣貌，确定無人會認出自己後，扮作奚回的随行護衛。

前來迎接的人是沈霁的大弟子，跟他一樣修無情道，雖也禮數周全，卻難免十米之内無死角散發寒氣。

沈瑤卿悄聲讓奚回趕緊把人打發走。

人一走，客院便安靜下來。

此地清幽，幾十年過去并不見太大變化。

沈瑤卿想起過去，天穹和绛山一向交好，她常來绛山小住，便是這樣認識了沈霁。

他那個時候還沒修無情道，性子倒是和後來大不相同。

沈瑤卿第一次見他，怎一個慘字形容。

绛山和天穹不太一樣，他們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信奉強者為尊那一套。

據說沈霁在绛山，煉氣煉了十幾年都沒築基，按理早就該被逐出師門。

但偏巧，撿他回宗門的長老欠了他父母一點因果，出面保下了他。

隻是，長老雖保住了他绛山弟子的身份，卻無法改變绛山上下對沈霁的态度。

弱者在绛山，可謂人人可欺，毫無尊嚴。

沈瑤卿第一次見他，他連名字都沒有，被叫做阿狗。

阿狗是被使喚來給沈瑤卿送東西的，原本那弟子臨時有事，便使喚阿狗過來。

瘦弱的少男端着托盤進來，上面放着一個長形木盒。

他小心翼翼道：“請問是天穹的傾玉師姐嗎？”

沈瑤卿招手讓他過去，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是自己要的雷擊木。

“謝謝。”她當時在看一本符箓圖冊，頭也沒擡。

半天未聽見腳步聲，擡頭發現人竟然沒走。

“還有事嗎？”沈瑤卿不太習慣和陌生人在一個空間呆太久，這是在魔界留下的習慣。與魔共處一室，若有一刻放松，便要身首異處。

她想了想，還是從儲物镯裡取出一小袋靈石。裡面共五十枚，這是她提前分好的，需要的時候随意取用，賄賂、打賞、買兇，十分方便。

她跟绛山的長老買這塊雷擊木花了不少靈石，一個送東西的小弟子，她不太想再花一道錢。

但他長得實在太瘦弱了，衣服上打了不少補丁，就當她發善心好了。

他卻沒收錢，隻道：“您能不能讓我在這裡呆一會兒，若是别人問起，就說我在幫您幹活。求求了，我出去會被他們抓去幹很多活的，太累了。”

說完，他直接靠着院門坐下了。

沈瑤卿：……

他确實很弱，修為不過煉氣三層，構不成威脅，沈瑤卿随他去了。

卻沒想到，他之後每天都來，來了就在院裡離她最遠的角落坐着。

他第二天沒幹活，休息夠了便開始打坐修煉。

他的運氣方法有很多問題，沈瑤卿皺着眉看了兩天，終于還是忍不住，朝他丢了一本内功心法。

她知道在绛山連最普通的入門心法也需要用靈石或任務同宗門交換，但她從未想過，還真有人連入門心法都換不起。

他兩手捧着心法，受寵若驚，卻也不敢翻看，半晌道：“對不起，我沒有靈石，也沒有雷擊木那樣珍貴的靈物同您交換。”

沈瑤卿擺擺手，“送你了。”

那之後，他每天來得更早，沈瑤卿剛起床，他已在她院中修煉，甚至自己打包了飯來，一整天都待在她院裡。

沈瑤卿也随他去了，見他修煉出錯，甚至有耐心指點他。

一來二去，也算相熟。

所以當沈瑤卿知道他大名就叫阿狗的時候，是很震驚的。

“你不記得你的父母？也沒有正經名字？”沈瑤卿心想，心軟就是這樣來的。

阿狗說：“我有記憶起，就在绛山，是何長老将我撿回來的。但他說，他已忘了我父母的名字，見我脖子上有一塊狗牌，便叫我阿狗。”

沈瑤卿那時善心泛濫，說：“阿狗算什麼名字，不如，我給你取一個吧？”

他眼睛一亮，“真的嗎？”

沈瑤卿本是随口一說，見他眼中期待，也知道不可糊弄，便看向院外雪霁晴空的遠山，信口吟了一句詩，“雲開千岫出，雪霁一川明。不如，你就叫沈霁。”

他問：“為什麼姓沈？”

沈瑤卿那時神秘一笑。

自然是跟她姓。不過，她穿越起便給自己取了個“傾玉”的名字，自言無父無母，自然沒有人知道她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