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煦的頭發就剪短過那一次。
被他們沾上了口香糖,所以才剪短了。
現在又留長了,但周老爺子說想給他的頭發剪了。
這一次,陳嘉煦也拿不定主意了。
他撐着下颔坐在路邊台階上,垂着眼默默地想着,不提防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一回頭,卻看見周向西穿着校服,一隻手揣兜裡,站在路燈剛好照得到的地方。
“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半蹲下身。
陳嘉煦動了動唇,愣愣看着周向西,“你怎麼在這裡?”
周向西:“我同學跑來這邊,想買外邊的夜宵吃,看到你了,就來跟我說了。”頓了頓,“剛好我不想上晚自習,就翻牆出來了。”
他看着陳嘉煦的眼睛,“學校裡又有人欺負你了?”
陳嘉煦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那是怎麼回事?”
陳嘉煦還是沒有說話。
他坐在路燈的陰影裡,而周向西半蹲在路燈朦胧的光芒下。
十六歲的周向西已經初具少年的意氣,短短的黑發也遮不住眉眼的俊氣,他和陳嘉煦說話時總喜歡微微挑起半邊眉,顯得幾分不羁和傲慢。藍白的校服短袖穿在他身上,靠得近了,陳嘉煦還能聞見淡淡的洗衣粉香。
“你逃晚自習不會被抓嗎?”陳嘉煦小聲地問。
周向西淡淡道:“抓又不會怎麼樣,頂多叫家長。”
從小到大,周向西最不怕的就是叫家長。
陳嘉煦沾了他的光,也有幸擁有了堅強的後盾。
“怎麼了?”周向西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他的聲音低了些,同時擡起手來,揉了揉陳嘉煦的頭頂,“發生什麼事情了,跟我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