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經勝利了嗎?為何還要半夜做此雞鳴狗盜之事?”周蕩勾着唇角,上下打量了對方兩下,饒有趣味,他是真的好奇。還有這個女人外号魚瘸子,怎的還會站?
秦兆玉心中暗歎晦氣,面上卻絲毫不顯,“諸位前輩,小輩無禮了,可今日确實有難言之隐,所以才唐突了前輩們……”
秦兆玉編了個天亮之前必須離開的理由,神色哀婉。
周蕩聽着也有幾分道理,人家本就是魁首,有事想先把獎品拿走也不是說不過去,雖然半夜來偷确實不太好……但對方好聲好氣的模樣又讓人無法拒絕。他看看仍持着劍的徐愁海,小聲道,“那獎品是你的,自然是你來做決定。”反正獎品不在他手中,周蕩樂得輕松看熱鬧。
令其餘兩人驚訝的是,徐愁海卻并未接話,他直直看着秦兆玉的眼睛,問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你師承何人?”
其餘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秦兆玉回憶起剛剛男人熟悉的身法,她方才還在奇怪,這人身法為何與她極為相似,原本還以為這是通俗的大衆功法,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樣,莫非?秦兆玉心中猛地浮上了一個猜測。
“家師姓徐。”秦兆玉淺淺試探,并未說全。
徐愁海猛地激動起來,“名可是喚青羅?”周蕩倏地皺眉看向好友,難道是他想的那樣?
“你認識家師?”秦兆玉疑惑道,這也算變相應承了。
“你師父現在在哪裡?”徐愁海的聲音急切,與方才冷漠疏離完全不同。
“你又是何人?!”秦兆玉并未乖乖回答對方問題,率先問道。
“我是……”
“按照輩分來說,他應該算是你師叔!”周蕩将徐愁海的劍拂落,驚奇道,“沒想到你們二人還能有這樣的淵源,也真是巧了。”轉頭又看向好友道,“你看吧,我說禍害遺千年,她肯定躲在哪裡活得好好的呢,你還不信……”
“你師父……如今在何處?”徐愁海并不搭理對方唠叨,急切問道。
“家師……數年前便染病仙逝了……”
聽到回複,徐愁海手中長劍倏地落地,發出清脆震顫,男人也仿佛突然無力了一般,癱坐在地上。
周蕩似乎也是沒想過這個答案,愣了數息,吃驚道,“怎麼會?她身體一向康健,怎會如此……早早離去?我記得她今年也不過不惑之年吧?”
“我早該想到的……”徐愁海卻喃喃自語,仿佛心中早有猜測。
“徐呆子,你有事瞞我?!”周蕩将折扇一合,此時心中滿是不解與氣憤。
“明面上她是被門派趕出去的,可實際上,誰人不想她死?!”徐愁海看向周蕩,眼中含傷。
“我……我為何不知?”周蕩不願相信。
“告訴你了……你,又當如何?那年你也不過剛成年……”
秦兆玉聽出些門道,詢問道,“你們可否說得清楚一些?”
周蕩正要張口,忽聽外界喧嚷,竟然有數人靠近。三人對視片刻,突然記起方才的黑衣人。
“看來今夜還有挺多人想要來偷你的禮物的。”周蕩冷哼一聲,對好友調笑道。
秦兆玉拽住對方衣角,“不對!如果是來偷藏寶圖的話,不會這麼多來勢洶洶的人,這太明顯了,隻會打草驚蛇……”
徐愁海鼻尖一聞,“好像有什麼東西糊了……”
隻是一瞬,三人瞬間警惕,面面相觑道,“走水了?!”
聽着腳步聲靠近,隐隐約約還聽到些呼救聲,秦兆玉抿唇,倏地想到之前的猜測,她驚道,“不好!朝廷恐怕是要清剿江湖豪強!”恐怕夏含光與高寒等人早就猜測到了朝廷要對他們進行清剿,就是不知道他們想沒想過對方也會對他們全部一網打盡?!
“什麼!”周蕩兩人震驚。
“來不及解釋了!快點離開此處,如有來日我們定州和縣再聚!”秦兆玉擔心姜枝問海幾人,連忙便要跳窗離開。
徐愁海拉住她的手臂,将一團軟布放到她手中,快速說道,“這是藏寶圖,你既需要,便交予給你。你既然是青羅的徒弟,我便也是你的師叔,既然如此,我便會護着你!”
秦兆玉看了他一眼,将藏寶圖收好,知道對方武功高強,而己方傷的傷,弱的弱。便也沒拒絕,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周蕩自是也不會拒絕,三人連忙出門,見樓内火光沖天,在這夾雜着風雨的黑夜,竟然恍若明晝。衆多穿着黑甲的士兵帶着利劍,粗略看去至少有數千人,此時正闖入一間間房間剿殺江湖衆人,時不時有呼救聲與尖叫聲襲來,轉瞬便沒去了。即使有逃出門外的,也會立刻被周圍安排的弓箭手射殺。
不好!火,是引他們出去的引子!
秦兆玉立刻反應過來,弓箭手卻已然發現了她們,衆多箭矢霎時如流星般向她們襲來,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冷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