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林品喃喃,甚至下意識起身想要靠近仔細觀察一番。
“幹爹!”張春驚呼,連忙扶住了林品的手腕。他雖年幼進宮,但确實沒在秦兆玉身邊伺候過,所以一時根本沒認出她來。
林品驚覺自己有些失态,手指摩挲了一下,緩緩坐回了位置上,沉聲道,“如此有趣的場面,再看一會兒吧。”
林品摩挲着茶杯,眼神緊緊盯着那席藍色身影。這人長得竟然與長公主一模一樣,是世間真有如此相似之人還是……他心中湧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還是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長公主?
林品又想了一番,連忙沖手下要了兩頂鬥笠,又耳語張春,讓他下樓去近近觀察一番。萬事還是小心為好,林品帶上鬥笠,這才安心繼續看下去。
秦兆玉絲毫沒有發現林品,畢竟在擂台上有關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她現在更在乎的是面前的白五娘。她人生得高挑,身姿挺拔,帶着股俠氣。她穿着一襲帶着暗紋的白金衣裙,頭發高高盤起,手中紅纓長槍泛着寒光,見者凜然。
秦兆玉方才在台下觀察過,這人槍法已練至出神入化,早已人槍合一,一招一式行雲流水,明顯功力深厚,遠高第一輪混戰衆人。
秦兆玉來了點興趣,她家禦琴也舞紅纓槍,她還真想親身體驗一下兩者的區别。
此時白五娘也在觀察着對方,一襲靛藍色的衣裙,頭發僅用幾根木簪挽着,整個人不加飾厲,風姿特秀,天質自然。隻是可惜,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台輪椅上,是個瘸子。雖聽說了有個瘸子武功非凡,但是她仍不以為然,再厲害,一個瘸子也不可能敵得過她的槍法的。這并非對對方的小觑,更多的是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令白五娘沒有想到的是,在她思考的同時,對方竟然先動了起來。
秦兆玉仍是使着她那遠超常人的鐵鞭,像前方用力劈去,伴随着破風聲,鐵鞭瞬間已至白五娘面前。
白五娘嗤笑,輕松下腰躲過,同時感覺手間一股巨力,她斜眼瞄去,發現鐵鞭正順力向她的紅纓槍抽去,她倏地反應過來,恐怕這才是對方真正的目的,擊她面門是假,順勢奪她武器才是真。開場便聲東擊西之策,不過,對方未免也把她想得太簡單了。
白五娘下颌繃緊,手上順着鞭力順勢一繞,紅纓槍就這樣躲過了對方的攻擊,仍穩穩握在她的掌中。
趁着秦兆玉收鞭的同時,她也毫不相讓,槍出如龍,其虛實變換,令人眼花缭亂,如毒蛇探首一般,向秦兆玉刺來。
秦兆玉感受到了破風聲,迅速掄掃防備,槍尖與鐵鞭在接觸的瞬間,爆發出尖銳的兵器撞擊聲,白五娘絲毫不懼,仍是直直向前戳去,秦兆玉變掃為纏,限制了對方的攻擊。白五娘左探右刺,秦兆玉扯着鐵鞭,隻是微微側身或偏頭,便都能輕易躲去,如此過了數個會合,白五娘不耐,手下紅槍越刺越厲,仿佛要生生将對方釘在她的槍上一般。
白五娘槍如迅雷,帶着雷霆之力,由于受着限制的緣故,她越刺越前,顯然是想将秦兆玉逼迫到再無可退的境地。秦兆玉邊防邊退,終于在再一個回合後,轉守為攻。秦兆玉鐵鞭瞬間松開對方的紅槍,秦兆玉掌風一掃,瞬間向白五娘身後行去。白五娘手中紅槍瞬間失去控制,重若千鈞的重量與她自身的慣性一同将她帶得向前,而前方正是擂台邊緣。
秦兆玉輕笑,以防萬一,手上卻不停,繞到白五娘身後瞬間掌風向對方背後拍去,眼見整個人連同她那紅纓槍一齊要落下擂台。看台上衆人心中都是驚訝,在上次混戰之前,他們從未聽說過這瘸子的名号,她上次雖赢了,但衆人隻記得她手段狠厲,至于武功,不過是女流之輩,中上身法罷了,不足為懼。
但白五娘衆人卻都聽說過她的名号,其白家莊以槍法騎射聞名,每次比拼,在青年一輩中,都是名列前茅的。除此之外便是豹頭嶺的李老八,他的雙頭刀雖不及白五娘槍法行雲流水,但勝在天生神力,雙刀耍得虎虎生威,在衆人看來,兩人旗鼓相當,而李老八身體優勢,更勝一籌,約大半的賭注都押給了李老八,然後才是白五娘。這兩人才是今日這場比賽的看點所在,哪知半路殺出來了一個秦兆玉,竟然看起來與白五娘平分秋色的模樣,這怎能不讓人震驚!
白五娘行走江湖多年,又苦修多年,自然是有幾分真功夫在身上的。眼見自己就要落下擂台,她連忙一抛紅槍,将長槍搭在擂台上方,然後一個借力,便瞬間跳回了擂台上。
白五娘單膝跪地,目不轉睛盯着對面的藍衣女人,她重新審視着對方,深知方才是由于自己的原因,小瞧對方了,這才中了對方的套路。她搖搖頭,瞬間轉變自己的心理,這才真正正視這個對手。
秦兆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挑釁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