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秦兆玉腿動不了,隻能雙手交叉扣在床上,額頭緊挨着額頭,上身側起行了個跪禮。這是梁國的大禮,她是真心感謝對方。一雙腿或許對于她秦兆玉不重要,但是對于明親王或定國長公主來說确實非常重要。
湯和怔了一下,“哼”了一聲便走開了,和平時一般嚣張跋扈的姿态并無不同。湯和對面的夏香卻看到,自家姑娘的腳步輕巧,嘴角帶笑,一派春風得意的模樣。她不禁垂首搖頭,嘴角卻也含了三分笑意。
“如果我借南重的救命之恩來求醫會如何?”又是一天秦兆玉泡着藥浴,突然好奇湯和的回答。
湯和翹着二郎腿翻着醫書,正百無聊賴,聽到秦兆玉這話,猛地來了興趣,從榻上一個翻身坐起,故意露出一個惡毒陰險的笑容道,“那樣的話我會治好你,然後……”
“然後?”秦兆玉撩着水,挑眉。
“再随便給你下個毒!”
秦兆玉:“……”真是小孩子脾氣!
人生是由痛苦和無聊循環往複構成的,秦兆玉的生活就如此反複搖擺,停滞在看書和藥浴兩者之間。時間如流水一般飛速過去,直到三十日的那天,結束藥浴的湯和吐槽明天還得早起時,她才恍然想起,明日就是武林大會的事情。
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卻還有人惦記着她。
“李當家的。”晚飯前做完藥浴,正打算回房的秦兆玉看着房外等候的李忌,有些疑惑,但仍将對方迎進了門。
李忌淺笑,看着桌子對面疑惑的秦兆玉,率先聲明了自己的來意,“我是為明日的武林大會之事所來的。”
秦兆玉沒有說話,而是給對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緩緩道,“當時李幫主所說,我等皆已明了,難不成李幫主還有什麼未盡之言?”
李忌微微搖頭,接道,“非也,我這次前來是特意告知一下明日武林大會的規則以及……你的對手……”
秦兆玉望着她,表示洗耳恭聽。
李忌神情嚴肅道,“武林大會往年規則是各門派各派出十名優秀弟子,然後各門派之間不得重複,交叉兩兩比拼,選出下一場次選手,如此重複,最終選出第一名作為武林盟主。而今日我新得了一個消息,今年的規則改變了!”
“?”秦兆玉有些疑惑,她向來在朝廷和軍營中打轉,雖關注武林動向但确實不了解對方這裡面具體的彎彎繞繞。
李忌輕啜了口茶,清茶如泉水湧進幹涸分裂的土地般滋潤着她的喉嚨,這才繼續道,“今年的規則變得簡單暴力許多,即各門派各派出的十名優秀弟子中,盲抽十人組合混戰,十人中勝出者則晉級;晉級者重複以上至僅剩二十人時,進行第二輪,即每五人間抽簽進行車輪戰;第三輪晉級四人進行一對一比拼,最後勝出者即為下一任武林盟主。”
秦兆玉一聽便明白了其中的貓膩,她思考道,“規則的改變一定是順應了某些人的發展需要,所以,改變後的規則更方便選手作弊,進而奪取武林盟主的位子?”
李忌贊歎點頭,說明道,“規則一,各門派選手不得重複,且為單人作戰,作弊的機會以及混戰的存在都被遏制,重複多輪晉級賽更是避免了作弊的機率。可是第二個,各門派抽選,沒說明不可以重複,即可以重複,可能十人中有相同門派選手存在,那他們是否會增大群攻的可能性,率先消滅異類?其次在後幾輪中,車輪戰中買戰更是容易操作的環節。”
李忌長歎一口氣,“他們明顯是沖着武林盟主的位子去的,甚至不惜将過去的規則都改變,以保證他們的勝率。”
秦兆玉搖搖頭,沒有說話。她心中倒是能夠理解一些,所謂規則不過是利益分配的表象,當上位者的蛋糕被觸碰到時,就到了改變規則的時候。如果這關乎她的利益,那麼她也會這樣。這無關人的性格,而更在于他們身處的位置不同,任何守護寶石的騎士都終将化為惡龍。
“除此之外,你還需要注意兩個人,江湖上俗稱黑白雙煞。
“哦?”秦兆玉疑惑地看向他,對這個名号非常感興趣的模樣。
”李忌點了點茶水,寫下兩個字,一白一黑。她指着那還未幹涸的字迹道,“白五娘以及許黑。”
“前者是白莊的莊主,家中行五,故常被人稱為白五娘。她最善使槍,莊子主馬匹售賣。她們莊子原本隻不過是一個百餘人的小莊,三年前和官府合作後便開拓擴大了馬匹收賣的業務,賺的盆滿缽滿,一躍成為了全國最大馬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