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淵和陳默繼續往裡面的房間走着,密室倒是不算過于難,但這恐怖的氛圍實在是讓人寸步難行。
而且越往裡走,這空氣打得越冷。程淵抱了抱臂,輕輕哆嗦了一下。
陳默立刻環住他:“哥哥,我也有點冷了,咱倆貼貼!”
程淵還沒來得及質疑,聽見背後傳來一聲輕笑,而且很像陳默的聲音,甚至周圍的氣溫都降了下來。
程淵:?
他僵硬着轉過身去,面前站着的赫然是......另一個......陳默。
準确來說,這個人是和陳默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從頭到腳。
但是面前這個人的神态與氣質卻與陳默截然不同,他的身上沒有一絲陳默那種溫和的懶散,更不帶有任何親切的氣息。恰恰相反,這個人給他一種恐懼感,有一種被壓迫的氣息。
在陳默身邊則全然不會有這種感受,陳默給自己帶來的隻是平和與安全感。
程淵盯住了對面這人的眼睛,那人顯然也在打量他,他們對視的時候,程淵發現這人的眼睛和陳默也不同,他的眼神是嚣張的,是帶着毫不掩飾的占有欲與侵略性的。
這個人絕對不是陳默。
這是程淵暈倒過去之前,最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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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程淵大叫一聲,猛地坐起,發現自己躺在自己屋子裡那個簡陋的小破床上。
我靠,什麼情況啊?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期,已經是第二天了。
昨天,他暈過去了?
發生了什麼?那是誰?陳默呢!?
程淵使勁晃了晃腦袋,想冷靜下來,可是卻把自己晃得暈頭轉向。
手機都險些拿不穩了,他也不想發消息等着對方回,幹脆直接一個電話撥過去。
“嘟——”
“喂?哥哥?”
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了,聽聲音似乎狀态良好,程淵這才放下心來。
“你醒了哥哥?”那頭的陳默還在問。
程淵有氣無力地又癱回了床上:“對,昨天是什麼情況?而且我還答應了韋秋蘿去找她......”
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等你起來了,我把發生的事情給你講一遍吧。”
客廳裡。程淵正襟危坐,準備聽陳默給他講一講來龍去脈。
“雙胞胎?巧合?還是什麼情況?”程淵舉手發問。
陳默沉默。
在程淵等得都有點不耐煩的時候,陳默終于緩緩開口:“其實,我有個雙胞胎弟弟。”
“啊?”程淵的嘴巴長得大大的,能塞下一個雞蛋。
“嗯,但我們感情不好,從小不在一起長大,所以我沒和你說過。”
程淵的腦子裡立刻腦補出了:得知身世的弟弟憤怒地尋找到雙胞胎哥哥,拼命質問他,為什麼自己沒有得到相同的富二代生活的狗血肥皂劇畫面。
程淵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一時半會無法自拔。
陳默有點緊張地看了他一眼,能騙過去就好。
那天,陳默環住程淵之後,厚着臉皮要貼貼。
而那人輕笑了一聲。
程淵轉身之後,那人把程淵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程淵卻感覺一股難以形容的困意瞬間襲來。
他的眼皮驟然變得沉重,思維變的遲緩了,意識模糊地晃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往旁邊傾倒。
他皺了皺眉,嘴裡還來不及吐出一個完整的音節,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陳默順勢伸手,将陷入沉睡的人輕輕攬入懷裡,讓程淵以為自己是暈了過去。
那人才擡眸,把目光移到陳默的臉上:“墨塵,你現在怎麼了?整天巴巴地往一個妖身上貼啊?”
“不過——”他拉長了聲音,故意挑釁道,“是挺可愛的。”
陳默,或者說墨塵,頓時皺了皺眉頭,“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的語氣十分嚴肅,明顯對這個人有很大的戒心。
那人還沒來得及開口,聽見外面輕微的聲響。
墨塵側頭感受了一下,是魂靈的氣息,他歎了口氣:“韋秋蘿?”
氣息沒了。
韋秋蘿可能是感覺害怕,就跑了。
畢竟,這裡站着兩位從最深層的地獄裡蛻了一層皮才出來的鬼。
剔骨取肉般的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他們無法動彈,無法掙脫,無法停止,剜心剔骨,重塑魂魄。
兩道從痛苦中誕生的鬼,反而是生來就對立的,這也不能說不符合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