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很慈祥的笑，旁邊陳默很奇怪的笑。

陳默眨了眨眼睛，盯着程淵看，仿佛要用目光把他盯穿：“哥哥，你做這道菜的時候，在想着誰呢？”

程淵手一抖，差點把手機給扔地上。

“我、我能想着誰！我就......”他條件反射地想反駁，話到一半，聲音卻越來越小。

他确實是有點走神，而且他好像在想......

程淵耳朵唰地一下紅透了，惱羞成怒地轉移話題：“别亂問了！”

劉素芬在旁邊和藹地說道：“你們倆感情真好。”

“啊？才沒有！”程淵炸毛般跳起來，結果被陳默一把攬住肩膀按回了原地。

“哥哥，奶奶說我們關系好，也沒說别的，你急什麼？”陳默挑了挑眉，帶着點促狹的意味，似笑非笑地說。

程淵不語，隻是一味的擡頭看天。

劉素芬忽然開口，終于打破了這該死的安靜氛圍。

“兩位娃娃，我有最後一件事。”

程淵立刻抓住救命稻草，轉移了話題：“奶奶，您盡管說就好了。”

她遲疑了一會兒，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想看見浩浩吃上他沒吃到的番茄炒蛋。”

然後用很小的聲音嗫嚅着：“但我不想耽誤浩浩上學，他晚上是不是還要做功課？不行就算了、算了......”

程淵一怔，望着眼前這個有些局促的魂，忽然覺得心裡發酸。

她明明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卻依舊牽挂着孫子的學業。

劉素芬是個脾氣耿直火爆的老太太，可她卻會連一個小小的請求都帶着遲疑和不安，生怕給孩子添麻煩。

陳默輕輕歎了口氣，語氣溫柔：“奶奶，這不算耽誤。浩浩也很想您啊，他能來看看您，肯定也特别開心。”

“真的？”劉素芬眼睛一亮，像是怕他們哄她，又補充道，“可他明天還要上學呢。”

程淵咧嘴一笑：“那就早點吃，吃完了送他回去，絕不耽誤。”

陳默跟着點頭：“奶奶，我開車挺穩當，您放心。我倆回去也很方便。”

劉素芬的魂體輕輕地飄了一下，像是激動得有點不知所措，片刻後，她點了點頭，笑容帶着幾分滿足：“那就好、那就好！”

“那，等浩浩放了學，我們就帶他來！”程淵激動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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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帶着班裡的學生們排好隊，一起走出校門，看着孩子們一個個被門口等待的家長手牽手接走。

最後剩下李子浩。

“老師，我自己先走了，沒問題的，不是很遠，您放心吧。”他揚起小臉揮了揮手。

可是王老師還是有點不放心他。

“你自己真的能行嗎？”她擔憂道。

王老師自己還有工作、還有她的孩子在等她回家。

她隻是一個班主任，到底還能怎麼做才能好好幫到這個孩子？

那些不負責任的人......最好都經過考核再來當父母。

王老師望着李子浩的背影出神，忽然看見一輛眼熟的車輛停在門口，下來的人正是上次來找到她的那兩個男人！

她記得這倆人非常關心浩浩，是他奶奶拜托他們來照顧孫子的。

王老師立刻高興地走過去：“是你們！子浩回來上學之後精神好了不少，課堂表現也很認真。但是他都是自己上下學的，這樣沒問題嗎？”

她皺了皺眉頭，表示質疑，希望這兩個人可以聽懂自己委婉的表達，最好能做到有空接送孩子。

小學門口魚龍混雜，真的很危險，她實在是有點擔心子浩。

程淵見到這位印象很好的老師，立刻溫和地笑了笑，剛想說話，陳默卻不動聲色地擋住了他。

程淵：？

陳默禮貌點頭：“謝謝王老師了，我這邊聯系到一位想要收養浩浩的人，嗯，因為種族問題，目前還在交接中，但也很快了，這兩天我們可以先接送他。”

王老師徹底放下心來，她看這個人穿着不菲，一臉靠譜，想必，他們找到的人怎麼也比那兩位所謂的“家長”要強得多。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王老師激動地說，随意寒暄了幾句，就把李子浩交給程淵二人，自己回到學校了。

李子浩擡頭，眼神裡卻仿佛能讀懂一切。

他看着程淵撓了撓頭，先是問他想不想吃甜筒，又問他想不想過去再看看奶奶。

他看着陳默抿着嘴戳了戳程淵，然後又拿出車鑰匙。

李子浩微微地擡起頭，盡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哥哥們，我奶奶她，是不是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