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仙兒咽了口口水,“咳……”
郁恕君臉更紅了,索性閉上眼,發号施令道:“師父幫我把被子蓋起來。”
傅仙兒掀了被子直蓋到他頭頂,一巴掌打在他腰側:“指揮起你師父來,你沒手了啊。”
郁恕君運了運氣,發現全身經脈已通暢開來,他這才伸手把被子撥下來,便見傅仙兒側着身把一壺水全灌了下去,再轉過來時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都是男人,為師懂的。不過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為什麼還沒娶妻?”
郁恕君臉色淡下來,也不知想到什麼,平淡道:“盛京的大家閨秀,徒兒可高攀不起。”
傅仙兒嘿了一聲,他胡扯起來那就真是扯天扯地。郁恕君和他不同,他是一本正經地胡謅。
“你還不起來?”
郁恕君被按得滿身舒暢,緩了半晌才覺出幾分乏味來,他懶懶道:“身上都濕了,讓陳啟打水來,我要沐浴。”
這般嬌氣,傅仙兒搖頭啧歎一聲,出門便去尋陳啟,沒想到陳啟并未走遠,正坐在郁恕君寝居之外不遠處的涼亭裡歇息。他走過去搖頭歎道:“你們這位大少爺,說要沐浴。”
傅仙兒走路半點聲音也無,直到人走到跟前,陳啟才發現了他,倉促起身來迎,聽罷傅仙兒這番話,他“啊?”了一聲,擡頭狐疑地看了兩眼傅仙兒,見他面色微紅,眼眸含起笑來便如天上繁星一般靈動,心裡奇道這傅大俠今日怎這般快活。
傅仙兒“嗯?”了一聲,也不知陳啟盯着他作甚,“快去啊。”
陳啟忙道:“屬下這就去準備。”
等一應都備好,陳啟進了郁恕君寝室一看,才不住地吩咐仆從:“快快,把門窗都關好。少爺你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衣服床褥都濕了……”
郁恕君冷不丁瞪了他一眼,陳啟才閉上了嘴,再看他家少爺,眼含春水,兩頰潮紅,衣衫盡濕,身上還軟綿綿的沒力氣……陳啟腦内瘋狂運轉起來,難道封霆猜得沒錯,少爺真的和這位傅大俠關系特别。這倒沒什麼,盛京世家子弟之中,有這種愛好的也不在少數,可……可少爺怎麼能是下面那個呢!
傅仙兒等人都退了出去,陳啟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思,小心服侍着郁恕君沐浴,又謹慎察看了一番郁恕君的身上,沒看到什麼異樣的痕迹,心裡一時又松了口氣,暗道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郁恕君閉眼泡了半晌熱水浴,頗覺舒暢了許多,待更衣換上常服,他往榻上舒服地盤腿坐下,推開窗見日暮之下,傅仙兒正晃悠着腿躺在院子裡的藤椅裡。
郁恕君也不知為何,見到這番景象竟覺着一股暖流流淌在心間。他撐着頭,似笑非笑地喝了會茶,才似突然想起來,轉頭問一聲:“你之前過來尋我可是有什麼事?”
仆從已将屋内收拾差不多,陳啟将人趕了出去,走過來道:“鐘北侯差人送來了請帖,說後日他在花聚園設了春宴,知道少爺你回京了便特意來請您去。”
“哦,又到了一年辦春宴的時候了。”郁恕君歎了一句,轉開話題問,“冷無涯來過嗎?”
“冷大人沒來過。倒是郁府二房的兩位公子來過一趟,被我擋了回去。”至于其餘想來問安攀關系的,按郁恕君吩咐,他一概都推脫掉了。
“嗯。”郁恕君點頭,半晌突然道,“城西有家名叫彙通樓的茶莊,專門收集江湖情報。我覺得有些古怪,你派人查一查,看看是不是和裴黨有關。”
“是。”陳啟應下,心裡之前那些轉來轉去的心思還未完全消散掉,便聽郁恕君又加了一句,“廂房準備怎麼樣了?”
“嗯?哦,傅大俠的廂房,屬下已經收拾好了。”
郁恕君撇了撇嘴,目光望着窗外,指尖不急不緩敲着桌面,慢慢道:“就說廂房漏風,今夜他還跟我住。”
“啊?”陳啟隻覺心頭擂鼓齊鳴,我的老天爺啊!封霆那烏鴉嘴恐怕真要靈驗了。
他面上卻不敢有半分表現出來,趕忙應下,正準備趕緊溜出去平複一下心情,卻見門房的管事匆匆跑進來,陳啟惱怒道:“何事如此慌張?”
那管事看一眼陳啟,又看一眼郁恕君,擦着汗急道:“啟禀少爺,郁府上又來了個公子。”
陳啟不耐煩道:“就推說少爺不在府上,這還需要來禀?”
管事畏縮道:“可是,是郁府二公子。”
“二公子不是在六安讀書嗎?”
“說是,是今早才回的京。”
陳啟回首看着郁恕君,這是郁府二公子,多年來唯一還顧着與郁恕君手足親情的一位,陳啟不好擅自做主。
郁恕君難得扶額歎氣,苦笑道:“來都來了,請他進來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