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浪涯說什麼?
愛慕?
哈,惹人發笑!
舒斂矜皺着眉審視起邊浪涯。片刻後,他嗤笑一聲:
“呵,你之前似乎不是這樣說的。”他眼神輕蔑:“我若沒記錯,當初可是你說我輕浮浪蕩,對我更是嗤之以鼻。”
邊浪涯着急辯解:“那都是誤會一場!斂矜如此智謀過人,隻會教人傾心仰慕。”
“傾心仰慕?好一個傾心仰慕!”舒斂矜目光一凜:“哪怕是我要殺你,你也同樣‘癡心不改’麼?”
“是。”邊浪涯漆黑的雙眸裡像是巨浪翻騰的海水,帶着吞噬一切的傾略性。他興緻高昂,笑着說:
“哪怕是你要殺我。”
他的目光太過強勢,強勢得令舒斂矜感到不适。
就像是野獸盯緊了嘴邊的獵物一般,帶着極強的侵略性。
“……”
舒斂矜面無表情地看着邊浪涯,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破綻來。
然而邊浪涯卻是不閃不避,眼神格外專注。隐約間,他眼中竟然還真的流露出幾分可笑的情意來,俨然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
看見這樣的邊浪涯,舒斂矜不由得笑了。
“看來你果真是對我用情至深啊。”
他伸出手去,溫熱的手心便按在了邊浪涯的脖頸上,輕輕地揉了揉那片被自己毆打出來的紅色掌印。
見狀,邊浪涯便俯身湊過去,好讓舒斂矜揉得更加順手。他甚至眯起眼睛,感受着舒斂矜的觸摸,隻覺得對方的手心細膩柔滑,像是一塊觸手溫潤的玉石。
舒斂矜垂下視線。他感受到邊浪涯頸側跳動的脈息,殺人的念頭便從心底裡冒了出來。
要不就趁此機會殺了他,省得夜長夢多。
……不可。
說不準,這是邊浪涯的詭計。
邊浪涯實力深不可測又十分好戰,心思更是詭谲難料,他若冒然動手,保不齊會中了對方奸計。
倒不如徐徐圖之。
舒斂矜這般想着,遂嗓音輕柔地說:“你如此一片真心,我都舍不得殺你了。”
邊浪涯享受着舒斂矜極為難得的溫柔,暗暗發出一聲極長的歎息。他問:“斂矜果真不殺我了?”
舒斂矜和顔悅色:“是,我不殺你了。”他任由邊浪涯握住他的手,笑吟吟道:
“不過,你先前對我那般無禮,總該給我一些補償。”
邊浪涯目光灼灼:“哦?斂矜想要我怎麼補償?”
舒斂矜笑得耐人尋味:“你知道的,我來玉龍城的主要目的,便是找練飛宗報仇。眼下我雖大仇得報,但是與練飛宗一戰過後,體内靈力卻受了不小的損耗。”
邊浪涯:“這好辦——我自當為你療傷。”
“不。”舒斂矜微笑拒絕:“你的力量再多,到底不是屬于我的。我要突破,自然要靠我自己。”
聽見這句“靠自己”,邊浪涯不禁笑了起來。
當初舒斂矜飛躍化神期巅峰,靠的是奪取清岚劍尊的修為。他既然能利用别見月的靈力,怎麼如今輪到他,卻開始要“靠自己”了?
邊浪涯雖是這樣想的,卻沒把話說出來。他隻是眼角含笑地看着舒斂矜,問:“那麼你想如何?”
舒斂矜終于說出了目的:“我在瓶萊州有一修煉的洞府,那洞府位處于一條靈脈的正中心。”
——靈脈地處偏僻,洞府更是人迹罕至、鮮為人知,實乃殺人越貨的最佳場所。
“靈氣充裕,正好适合修煉。”
——洞府周圍布有無數法陣結界,我隻需稍加改動,絕命殺陣便可拔地而起!
“我要你為我護法,助我突破。”
——隻要你邊浪涯敢踏入我的地盤,三招之内,必定殺你!
末了,舒斂矜嘴角一勾:“如何,你可答應?”
他的五官本就精緻,每一個角度都像是精雕細琢,完美如天上仙。而此刻他這一笑,則更是溫柔得幾乎要讓人溺斃其中。
邊浪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無可挑剔容顔,欣然應允:“你既開了口,我哪還有不答應的。有我護法,你自當安心修煉。”
他久久凝視着眼前人,心裡卻在想:舒斂矜,你當真是為了修煉麼?
哈,怕是盤算好了殺我吧?
邊浪涯控制不住地感到愉悅:你會怎麼殺我?
會像奪取你師尊修為那般,奪走我的神力麼?
真期待啊。
邊浪涯幾乎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來:“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好麼?”
見他如此心急,舒斂矜臉上挂起了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