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籍大典現場亂了起來,然而此刻除了扶搖門,根本就沒人關心那劍氣如何。衆人隻是驚詫地看着眼前的鬧劇,久久回不過神。
這邊,宋心白趁機擺脫侍衛,忙不疊地抱起她那癡傻的兒子。她既憤怒又不甘地瞪視着練飛宗:
“練飛宗,你好好看清楚,這就是你的兒子!!!”她掰正男孩兒的臉,道:
“他叫練倚秋,出生在四年前的秋天,你忘了嗎?他的名字還是你起的!”
宋心白淌下淚來:“小秋是我們的孩子,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我可憐的小秋,生下來便是個癡兒。”
她一邊哭,一邊溫柔地撫摸練倚秋的臉:“你跟我說,是因為我在孕中吃錯了藥,這才導緻小秋天生癡傻。我信了你。可是你騙我!你騙我!!”
宋心白眼中滿是仇恨:“小秋癡傻,根本就不是因為我吃了什麼藥,而是因為你!因為你——”
話未說完,練飛宗便厲聲呵斥:“胡言亂語!全都是胡言亂語!”他神色陰鸷,手中捏起劍訣:
“我本不想在大喜的日子裡大開殺戒,但你逼我至此,那就受死吧!”
刹那間,淩厲的劍光飛刺而去!
宋心白驚懼地瞪大雙眼!
電光火石之間,一柄湯匙從宴席中飛擲而出!湯匙來得及時,正好擋下了那道殺意凜然的劍招!
隻聽“叮”的一聲,湯匙斷裂落下,劍光也在瞬間消散。
周圍蓦地一靜。
練飛宗臉色難看。他朝湯匙打來的方向一看,隻見宴席的某處角落裡,一身碧色的青年微微一笑:
“那婦人不過是個毫無靈力的凡人罷了。您身為玉龍城主,在自己的合籍大典上,衆目睽睽之下,殺死一個凡人,這不合适吧?”
舒斂矜把玩手中茶杯,雲淡風輕道:“您這麼着急滅口,難道是怕那婦人說出什麼秘密嗎?”
話音落下,衆人看練飛宗的眼神都變了變。
“玉龍城主此舉未免太不妥當。”有人站出來道:“這位修者說得沒錯!你要殺人滅口,難道是心虛嗎?”
其餘人也道:“就是!屠殺凡人,豈是我正道中人做派!濫殺無辜,那就成了魔道!”
“沒錯!”
……
面對衆人指責,練飛宗的臉色愈發陰沉。他緊緊地盯着舒斂矜,暗暗咬牙:
舒斂矜,你為何偏偏與我作對!
“但我确實不認得這對母子。”他捏緊拳頭,勉強擠出笑臉,說道:“諸位不可聽這山野村婦胡言,說不定,這正是魔修離間我們的手段!”
有些賓客面露猶疑:“這……”
“我呸!”宋心白摟緊孩子,冷笑罵道:“練飛宗,這裡隻有一個魔修,那就是你!”
練飛宗手掌成爪,隻見他身影一閃,立刻追到宋心白跟前:“好個口出狂言的婦人!我便先殺了你這魔修同夥,替天行道!”
見狀,坐在角落中的舒斂矜身影一動!他箭步上前,攔下了練飛宗,輕笑道:“城主,莫要濫殺無辜啊。”
練飛宗怒目而視,低聲呵斥:“舒斂矜你!——”
此時,宋心白被這陣仗吓得往後一退。
她看了看舒斂矜的背影,繼而鼓起勇氣高聲道:“諸位仙人請聽我說!這位玉龍城主早已經堕入魔道,他是魔修!我的孩子就是鐵證!”
宋心白推出自己的孩子:“我兒練倚秋并非天生癡傻,而是因為練飛宗将他的心魔寄生在我兒體内,這才讓他成了個癡兒!”
宋心白話音落下,滿堂皆驚!
“什麼?!”
“這不可能!玉龍城主是元嬰期修士,一身正氣,怎麼可能會是魔修!”
“我看那婦人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心魔由心而生,怎麼會脫離本體而寄生在他人身上?”
“不,這是有可能的。你們别忘了,魔修當中有一門邪術,可将自身魔氣引入他人體内進行煉化,使其為己所用!”
“但你也說了,那是魔氣!據那婦人所說,練倚秋體内寄生的,可是玉龍城主的心魔!心魔豈能與魔氣混為一談!”
衆人驚疑不定,宋心白則趁着舒斂矜和練飛宗交手之時,再次大聲道:
“諸位覺得心魔寄生在他人體内是不可能的麼?那是你們不知道,練飛宗早已習得了魔族秘法!
“我兒之所以會成為他心魔寄生的容器,正是因為他用了那名為‘噬心術’的魔族秘法!”
有人臉色一變:“噬心術?!”
也有人不解:“什麼是‘噬心術’?”
一名修者神色凝重地解釋道:“所謂‘噬心術’,便是将魔氣引渡至凡人軀體内,并将其煉化為魔物容器的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