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
難怪“滄水”一回來就變得沉默寡言,像是變了條龍,話少且正經,還不樂意喊“主人”。原來是厚顔無恥之人暗中調包,李代桃僵。
他冷笑一聲,道:“跟蹤、喬裝……呵,你還真是死性不改。”他嫌惡的目光掃了眼邊浪涯:
“方才在客棧喊‘主人’喊得開心麼,嗯?怎麼現在主人打你,你還不樂意了?”
聞言,邊浪涯的臉色更黑了。他沒來得及張口,舒斂矜又問:
“滄水在何處?”
邊浪涯卻抓着先前的問題不放:“你還沒有回答我。”
舒斂矜冷着臉重複:“滄水在何處。”
“……”邊浪涯沉着臉長久地凝視着舒斂矜。半晌,他終于動了動手腕。一條小龍被抛了出來。
“哎喲!”
重獲自由,滄水狼狽地在半空中滾了兩圈,然後一頭紮進了舒斂矜的懷裡:“主人、主人!哇嗚嗚嗚邊浪涯那個壞蛋欺負我啊啊啊!主人你要替我報仇!”
舒斂矜輕輕拍了拍小龍的頭:“你受了委屈,我自會為你讨回公道。”他展開衣袖,“行了,别哭,進去藏好。”
“嗯!”滄水一抹臉,再扭頭沖邊浪涯做了個鬼臉,接着藏進了袖子裡。
找回了這煩人的小家夥,舒斂矜也不與邊浪涯多說半句廢話,轉頭要走。
然而錯身而過之時,邊浪涯叫住他:“舒斂矜,方潛龍和南宮隐、練飛宗等人不同,他喜怒無常,态度亦是變化莫測,不是你能掌控的人物。
“你要殺我,我随時恭候,但你不可與他合作,否則落敗的人隻會是你。”
“是麼。你有什麼立場與我說這番話?是我說得不夠清楚,還是罵得不夠狠,不足以讓你清醒?”舒斂矜冷笑道:
“邊浪涯,我時間寶貴,沒工夫滿足你那喜歡挨罵、讨打的怪癖。”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
邊浪涯靜靜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好一陣沉默不語。
*
玉龍城,飛星山莊。
寂靜的小院内,長廊下忽然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侍衛快步穿過廊道,來到一座涼亭外。
他畢恭畢敬地單膝跪下:“主子。”
涼亭内,面貌俊俏的男子正饒有興緻地喂食池中的錦鯉:“回來了?如何,他們可進了城主府?”
侍衛答道:“未曾。他們剛到側門,就被守衛趕走了。”
男子滿意笑道:“很好。那他們死了嗎?”
“這……”侍衛低下頭,道:“屬下辦事不力,派出的長安、長甯、長宇等三名殺手全都被殺,那對母子也已逃走。”
話音落下,涼亭内一片靜默。
江墨寒臉上笑意盡失:“廢物!”他怒罵一聲,喂魚的餌料壇子也朝着侍衛砸了過來:
“三名築基後期修者,竟然連一對凡人母子都殺不死,還被人反殺了!廢物,廢物!”
他暴躁地在亭中來回踱步:“你們不知道這次合籍大典有多重要嗎,啊!
“這些年來飛星劍宗人才凋零,就指望着這次聯姻交易,拿到靈丹寶器,助我劍宗東山再起!就連我,連我也得靠着練飛宗才有望結嬰!”
江墨寒破口大罵:“可你們呢!你們竟然連殺個人這麼簡單的事兒都辦不好!回頭他們到婚禮上攪局,那該怎麼辦!你們說,怎麼辦!”
侍衛的頭更低了:“屬下知罪,請主子責罰!”
江墨寒:“罰,自然是要罰!待此事過後,你自去領三百道靈鞭!”他平複呼吸,又問:“說,他們是被何人所殺?”
侍衛回答道:“兇手的身份,屬下并無把握。但屬下勘察一番後發現,現場留有幾道寒冰劍氣。”
江墨寒皺眉:“寒冰劍氣?”
“是。”侍衛道:“據屬下調查,那寒冰劍氣非同一般,恐怕不是一般劍修能夠使出的,唯有……”
江墨寒冷哼:“唯有那扶搖門門主舒斂矜,方能随心所欲地使出寒冰劍氣,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