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低着頭分析道:“但舒斂矜正被扶搖門通緝,各大門派亦在搜尋他的下落,就連玉龍城也不例外。
“他這般高調地使用寒冰劍氣,就不怕被人發現麼?”
再說,三日後便是玉龍城主與他主子的道侶合籍大典,這段時日,受邀參加大典的各派修者隻多不少。
倘若舒斂矜在此刻暴露行蹤,那必定會被群起而攻之。舒斂矜這樣做,未免太過冒險。
而除此之外,更令人費解的是:
“咱們飛星劍宗的人,舒斂矜不可能不認得。既然如此,他為何要礙主子的好事,救下那對母子?”
江墨寒哼笑一聲:“為什麼?我管他是為什麼!無意也好,故意也罷,凡是妨礙我合籍大典之人,都别想好過!”
他陰狠道:“你去傳信給扶搖門,還有各大門派的話事人,告訴他們舒斂矜就在玉龍城中,請各門派速速派人擒拿正道叛徒!”
侍衛領命:“是!”
江墨寒又吩咐道:“還有,全城搜查那對母子的下落,務必要在合籍大典前找到他們,就地格殺!”
“屬下遵命!”
*
再回到客棧,邊浪涯看到的是一扇緊閉的房門,還有一道徹底隔絕外界的結界。
邊浪涯:“……”
好,很好。看來舒斂矜是打定主意不理會他了。
邊浪涯看了那扇門好幾眼,最終冷笑一聲,負氣回了房間。他有樣學樣,關門放結界,俨然一副要與舒斂矜鬥到底的模樣。
然而他在這裡怄氣,對面屋子裡的人卻是平靜得很。
舒斂矜在榻上打坐吐納。他雙目微合,在運轉渾身的靈力的同時,也吸收着四周靈氣。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他在扶搖門所受的内傷已經痊愈。得益于同心結的作用,他甚至感到自己的修為大有進展,似有突破之象。
長長呼出口氣後,舒斂矜睜開了眼睛。他扭頭看向窗外,此時,天光初亮,街頭巷尾傳來炮仗的聲音。
算算時間,他這一調息,已經過去有三日了。
舒斂矜想到了什麼,嘴角也微微勾起。
若是沒記錯,今日便是練飛宗合籍的大好日子。這樣的大喜事,怎麼能沒有他呢。
于是他站起身撣撣衣袖,随即換上一身碧色的衣袍。
聽見屋内的動靜,原本還在桌上打盹的滄水立馬清醒過來,它圍着舒斂矜打轉:“主人、主人,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舒斂矜微微一笑,繼而将小龍揣進袖中:“走,主人帶你看一出精彩的大戲!”
*
邊浪涯足足等了三日。
這三日裡,他時刻留意着對面屋子的情況。但那屋子裡的人卻是閉門不出,待在裡頭竟是一次也不曾露面。
起初,邊浪涯還沉得住氣,心想:舒斂矜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想怎樣?
而且這回明明是舒斂矜理虧!
當時若不是他及時出現,舒斂矜可就要答應與方潛龍合作了!
這些他都忍了下來,不曾計較。自己已是如此大度,舒斂矜還有什麼不滿意?
然而一天過去,那邊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邊浪涯暗暗冷哼:行,就不信你還能在裡頭待一輩子不出來!
于是他又等了兩日。
到了第三天,邊浪涯終于坐不住了。他聽見街道上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心底生出一股沒來由的焦躁。他在房中來回踱步。
不應當,合籍大典眼看就要開始,舒斂矜不該無動于衷。
其實這兩日他細細想過,舒斂矜的目的是什麼,他也能猜到幾分。
從扶搖門到玉龍城,途中,舒斂矜先是除狼妖救孩童,接着護送宋心白母子,之後更是将合籍大典的請柬拱手相送。
顯然,他是沖着合籍大典而來——他要利用那對母子,在練飛宗的婚禮上攪局。
舒斂矜如此精心布局,勢必要在合籍大典上露面。
想到這裡,邊浪涯便沉下心按捺片刻。
果然,沒過多久,門外有了動靜。
邊浪涯立馬推門一看。這一看,就恰好和舒斂矜碰了個正着。
“……”
見到三日未見的人,邊浪涯差點一個箭步邁過去。
他控制了一下,微微收住腳步,繼而清清嗓子,微笑着說:“弟弟,好巧,要出門麼?可是要去城主府觀禮?”
舒斂矜眼神冷漠,轉身越過他朝外走去。
又碰了釘子的邊浪涯:“……”怎麼還不理人。
他調整表情,立刻追上前。他一面走,一面觀察着舒斂矜的臉色,說:“還生氣呢?”
然而邊浪涯跟得越緊,舒斂矜便走得越快。他目不斜視,仿佛身邊沒有邊浪涯這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