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陰郁地回到客房中,一開門,一條小龍便撲了過來。
“嗚嗚嗚主人、主人你終于回來了!嗚嗚嗚,滄、滄水還以為、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嗚哇哇哇……”
滄水趴在舒斂矜的懷裡,四隻龍爪死死勾住他的衣服,一副生怕被甩開的模樣。
舒斂矜本就情緒燥郁,再看見滄水這般糾纏,心情更糟。
“滾開。”他說。
聽見這冷冰冰的兩個字,滄水抱得更用力了。它使勁兒搖頭說“不要”:“滄水是主人的寵物,滄水不滾!主人别兇我,滄水難受……”
它又低聲嗚咽:“滄水知道有人惹主人生氣了,但是壞人是壞人,滄水卻隻是主人的滄水,不是别人的,主人不要因為壞人,就不要滄水好不好?”
舒斂矜隻是冷冷地重複:“我說,滾開。”
“我不!”滄水咬咬牙,遂擡頭道:“主人,邊浪涯竟敢那麼欺負你,那我幫主人殺掉他,好不好?
“我幫主人殺掉他,從今往後,主人就隻跟滄水在一起,再也不用瞧邊浪涯那張讨厭的臉了!”
聞言,舒斂矜眼睛一眯,發現自己似乎遺漏了某個重要信息:“什麼意思。你分明不在場,如何知曉你前主人與我的争執?”
他盯着小龍:“難道,即便不在場,你也能知道邊浪涯的所見所聞?”
滄水渾身一僵:“我、我……”
舒斂矜審視着滄水,警告道:“說實話。”
滄水低下頭,讷讷答道:“是、是的……若無外力幹涉,前主人所經曆的一切,滄水都能看見、聽見……”
舒斂矜推測:“這是你們靈寵契約的作用,對麼。”
滄水點點頭,又搖搖頭。
舒斂矜提起小龍角:“點頭又搖頭是什麼意思,說清楚。”
滄水:“滄水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靈寵契約,隻隐約感覺,滄水和前主人之間有一條看不見的紐帶牽連着。因為這條紐帶,滄水和前主人才能相互感應。”
舒斂矜:“……”他忽而獰笑起來:“也就是說,邊浪涯也能通過所謂的‘紐帶’,來看你所看到的東西,是麼?”
所以,這條小龍就是邊浪涯安插過來窺視他的眼睛?
舒斂矜怒火更甚!
他狠狠捏住滄水的臉,語氣冰冷:“換言之,他随時随地都能透過你來偷窺我,是不是!”
“不、不、不、不完全是這樣的!”舒斂矜的眼神太過兇狠,滄水吓得結巴了:“其、其實、我、我們是可以主動用特殊的方式、來、來中、中斷感應的!”
它連忙解釋:“滄、滄水認、認您做新主人那天,就、就已經中斷感應了!”
“真的?”舒斂矜冷酷地盯着它:“你膽敢說一句假話,我即刻就扒了你的皮!”
“不要!主人不要扒滄水的皮!”滄水緊緊抱住舒斂矜:“滄水說的都是真的、是真的!主人您相信我!隻有方才您離開的時候,滄水才短暫地恢複了感應。”
“哦?那你都感應到了什麼。”舒斂矜問。
他表面平靜,心中卻在權衡。說到底,這是邊浪涯的東西,它真的對他忠心麼?
倘若它真能舍棄邊浪涯、為他所用,那自然是好。但若不能……
舒斂矜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這時,滄水又開始眼淚嘩啦:“全部,滄水看到了全部……那狗東西嘴巴臭,說話太難聽,主人您不要聽他狗嘴裡放屁。”
它不解恨地罵邊浪涯幾句,忙不疊地表忠心:“滄水和他不一樣,滄水是完完全全站在主人這邊的!如果主人願意,滄水甚至可以時刻告訴主人那狗東西的心中所想!”
聽到這裡,舒斂矜來了興趣:“哦?”
見狀,滄水臉上一喜,連忙道:“您不知道,他可後悔、可難受了!您罵他的那一番話,把他罵得人都傻了!腦子裡渾渾噩噩,完全呆掉了!
“他都不知道您是何時走的呢,傻不愣登地站在街上,半天都沒回過神呢!”
舒斂矜嘴角帶起微笑:“是麼?”
“是啊、是啊!”滄水又親昵地蹭蹭新主人:“所以主人你看,滄水還是很有用的對不對?以後主人想看狗東西的笑話了,滄水就給主人看!好不好?”
“好。”
舒斂矜輕柔地撫摸小龍的脊背,眼睛卻看向了别處。他眼中沒有絲毫溫度。
邊浪涯的靈寵……呵,且留你一命。
*
回到客棧之時,邊浪涯看了眼舒斂矜的客房。
他想用神識探一探裡頭的情況,卻發現舒斂矜早已布下了結界。接着他又想到滄水,便想感應一番。
但是……
另一邊毫無動靜。
邊浪涯的臉徹底黑了:好你個滄水,竟敢私自切斷感應!
簡直是不将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