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扯了下嘴角:“小的不行來老的,我要是不給你面子,你是不是還要回家把他太爺請出來?”
男人怒:“年輕人!注意你的言辭!”
“對不起,”時舟沒什麼誠意地道歉,男人面色剛緩和,便又聽時舟說,“他太爺還活着嗎?總不能搬個牌位過來。”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氣。
這omega好大的膽子!雖然是江姝帶過來的,也不能這麼嚣張吧!
黃毛:“你敢這麼和我爸說話!我們陳家不會放過你的!”
時舟幽幽歎氣:“少說點中二台詞。”
男人已經被氣冒煙了,但還是維持住了穩重的姿态:“把我兒子放了,别鬧得太難看!”
現在已經鬧得很難看了。
時舟本來沒想把别人的臉放在地上踩,這黃毛也沒怎麼他,他本想是把人提溜到一個偏廳就把人放了,起到一個殺雞儆猴的作用就行。沒想到來個老的插手小輩之間的小打小鬧,說話還一股爹味,時舟本來就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人,也懶得忍了。
他要是脾氣好,當年十裡八鄉都能來他頭上踩一遭。
江姝正饒有興緻地靠着一張桌子,在時舟看過來時,甚至朝他舉杯。
随便鬧。
這大小姐也是個瘋子。
那男人——也就是陳嶽,還在語出威脅:“江姝不過是個旁支的大小姐,你要是得罪了宴會廳真正的主人,你擔待不起!”
年糕喵了一聲,無趣地甩了甩尾巴。
時舟啧了聲,擡手一推,黃毛便四腳朝地撲騰着爬向他爸。
倒不是真怕了,隻是擔心陳嶽再說出點無腦台詞,把自己的智商拉到和他一個水平線上。
這人現在當務之急是卸載手機上的某茄小說。
時舟又不是傻子,當然能看清局勢,不管江姝是什麼身份,别人的尊敬不是假的,現在鬧成這個樣子,整個宴會廳除了陳嶽,别人連個屁都不敢放,再看整個宴會的裝潢布置,顯然這是由主家舉辦“一家獨大”型宴會,來來往往的都是給江姝劃水的筏子。
有點用處,但不大,畢竟江家自己就是條全自動化大船。
而且時舟懷疑這個江家就是他猜測的那個江家。
陳嶽接住自己的寶貝兒子,以為時舟是怕了,冷笑一聲:“江小姐看人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等下次見了江總,這件事情可真要好好說道說道。”
“有些人真是年紀上來了就自動當所有的爹了,”江姝笑盈盈上樓,“陳嶽,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陳嶽臉色難看。
時舟一挑眉。
陳嶽能說出來這話,說明他和所謂的江總是有點關系的,至于的其他的裙帶關系還是老套的一起打拼上位關系就不得知了,反正看着地位不高,隻不過陳嶽還仗着這點情分,拿着雞毛當令箭。
陳嶽:“江總等會兒就到了,你帶個不三不四的omega來這兒,打得可不止是我們的臉!我和江總可是過命的交情,你個小丫頭片子……”
樓下起了一小陣喧嘩,很快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時舟往下瞥了眼,擡手打斷陳嶽的話。
“等會兒。”
“等什麼等?”陳嶽冷嗤,“現在知道怕了?”
時舟再次忽略腦殘語錄,擡擡下巴:“那是你所謂的江總嗎?”
陳嶽看過去,笑得得意,應了:“是!”
随着陳嶽聲音落地,江總已經帶着人上了台階,很快走到這四人中間。
還沒等“生死相交”的陳嶽開口,時舟先搭了話:“叔。”
江守旭矜持點頭。
陳嶽要開口,忽地一頓,感覺似乎不對,這omega認識江總不成?
但還是把話說出來了:“江總,這omega是江大小姐帶過來鬧事的,這事兒您可得好好評評理!”
江姝瞅了眼江守旭身後的人,略略一撇嘴,讓開身:“行吧你來處理。”
江守旭身後的人——江入年走過去頂替了江姝的位置。江入年穿着休閑服,身高腿長人模狗樣,時舟端詳了兩秒,感覺江入年越來越順眼了。
江姝抱住江守旭的胳膊,撒嬌似的:“大伯,人可不是我要帶來的。”
“是我。”江入年說。
陳嶽一驚,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年糕喵嗚兩聲。
江入年微微矮下身,讓年糕跳到自己肩上,對時舟說:“等會兒一起回學校。”
一直裝鹌鹑的黃毛擡頭,震驚的目光在這一群人之間遊離。
遲鈍如他,也知道時舟鬧事的底氣來源是哪兒了。
不是,早說這是見過家長蓋過章的,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來招惹啊!他隻是想攀扯江姝,沒想得罪江家啊!
時舟推開又要把臉湊過來的江入年,略帶嫌棄:“就知道是你。”
江入年笑:“怎麼知道的?”
時舟一頓。
他總不能說,早在今早見到江姝的第一面,就聞到江姝身上屬于江入年的信息素的味道了吧。
霜雪味太明顯,鈎子一樣往他身上繞,時舟腦子稍微動一下,就能把這件事給串起來。
時舟言簡意赅:“猜的。”
江守旭輕咳一聲,示意他們注意場合。時舟一頓,看向陳嶽,對江入年說:“你們宴會文化挺特别的。”
江入年:“嗯?”
他正在欣賞時舟戴眼鏡的樣子。
之前陪時舟上課也見過他戴眼鏡,那時時舟還挺煩他,薄薄的鏡片後面總是不耐的光,現在時舟看他時,目光不自覺帶着親近,讓江入年想貼上去親吻他的眼睛。
時舟不知道江入年腦子裡在想什麼,說出來的話也冷淡刻薄:“我還以為邀請來的賓客看的都不是合同文書,而是霸總小說。”
說完,一頓,又補充:“當然也有可能是短劇看多了。”
本色出演“短劇”的陳嶽要炸了。
江入年輕笑:“對不起,讓你不高興了,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