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出一口氣,累得慌:“這個孽障。”
年糕蹦跶回時舟的肩上。
江入年:“你……”
時舟掀起眼皮看了江入年一眼,後者沒說出接下來的話。
他懶得多問,隻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能摔在地上,撂下一句“你回去吧”就要關門。
門被江入年抵住。
Alpha走進來,反手關上門。
時舟:“?”
一臉疑惑的beta腦子被燒到轉不過彎,愣愣地看着江入年,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把人拒之門外。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信息素亂飛,眼尾燒紅,渾身透着一股弱不禁風的勁兒。
但弱不禁風是假的,江入年剛靠近,就被時舟錘了一拳,悶響一聲,下手很重。
時舟咳了聲,聲音冷冷的:“你進來幹什麼?”
江入年捂着被打的地方,定定看着時舟。
時舟沒力氣和他僵持,最後警告:“趕緊滾。”
剛分化的beta不懂特殊性别的潛規則,自然也不知道發熱期的omega不可能給alpha開門,一旦開門,那就是默認。
默認所有。
剛剛那一拳用盡了時舟所有的力氣,他腿發軟,手也抖,腺體燙得不像話,在alpha的視覺通感裡,霧蒙蒙的信息素将一切掩埋,抽條的新綠繞着所有能碰觸的物件。
包括站在一旁的alpha。
信息素在邀請alpha。
霜雪被草木勾纏着冒頭。
時舟沒有這個主觀意識,還想趕人,隻是剛走出一步,腿上那條肌肉違背主人意志卸了力氣,連累他狼狽地摔在地上——但沒摔完全。
江入年摟住了人,時舟半跪在他懷裡,手下意識扯住了面前人的衣服。
鋪面是熟悉的信息素,很好聞,在這特殊時刻,有種難言的誘惑。
時舟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想要alpha的信息素,但也知道這太逾矩,過于暧昧不清,甚至有可能導緻意料之外的後果。
他下意識排斥。
時舟看着沉默不語的alpha,喘了口氣,趕人走之前還要利用一把:“勞駕您給我扶床上?”
江入年握着人的手一緊。
霜雪味更濃,時舟燒得頭暈,一聞到alpha的味道,就有些蠢蠢欲動。
他知道自己現在狀态不對,對江入年信息素有些過于渴望了,但理智仍在:“給我丢床上,然後你就趕緊走。”
俨然一副把江入年當工具人的嘴臉。
他沒注意到alpha的不對勁。
江入年從進門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同樣的,一句話也沒有聽從。
他單手把人半抱着放到椅子上,随後開始脫外套。
時舟:“?”
一些很不美妙的猜測湧入腦海。
時舟後仰,手摸上後面的台燈,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冷漠地看着膽大包天的alpha,尋思着給人腦袋開個苞。
正好和之前被割了腺體的霍鎏作配。
但他高估了自己和反應力,也低估了江入年。
後者剛靠近,就預判了他的動作,單手擋住砸來的台燈,另一手将外套罩在了自己頭上。
然後時舟被人半抱着,塞進了衛生間。
門在他的身後關上,江入年沒進來。
裹了alpha外套的beta獨自一人站在鏡子前,融融暖意從外套滲進皮肉,還帶着好聞的霜雪味。
江入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自己處理一下,不行的話就去醫院。”
時舟聽明白了自己處理的意思,這是讓他謹遵醫囑,合理發洩。
他揉了一把江入年的衣服。
-
房間裡全都是時舟的信息素。
早在年糕還沒有從陽台溜過來時,江入年就聞到了細微的草木香,年糕的出現驗證了他的猜想。他徑直下床,随手套了件外套就離開了宿舍,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時舟很快來開門,濃烈的信息素也随着門開溢出,其中蘊含着蓬勃的情動。
江入年腦子嗡了一聲。
他居然敢在發熱期給一個alpha開門,很難說這是因為信任,還是無知。
現在兩人隔着一扇門,内外都不好過。
江入年依着衛生間的牆,平緩自己的呼吸。
他慶幸時舟的理智還在,沒有完全沉溺于發熱期,再拽着自己溺斃。
同時也遺憾,遺憾于時舟過于理智,不妥協一絲。
……慢慢來,不能急。
就在alpha自我催眠抑制本能時,衛生間裡咚的一聲,還有玻璃碎裂的聲音。
江入年聽見了時舟倒吸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順着門縫,夾在信息素裡,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