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從衣服和建築認出來，另一個人是自己。

他當時在給江入年貼創可貼。

為什麼會有人偷拍這種東西？這年頭的大學生這麼閑的嗎？

剛這麼想，徐一凡就壓着嗓子興奮道：“哦豁！”

身體力行地表示了還真有大學生這麼閑。

時舟：“……”

徐一凡又惋惜道：“後面還有江入年和這個人拉拉扯扯的照片，可惜沒拍到臉。”

這愛八卦的毛病直接讓徐一凡戰勝老蔣的死亡凝視，還想和時舟接着唠，老蔣突然開口：“馬上開始上課了。”

時舟把手機收起來，無視掉徐一凡，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反正沒拍到臉，愛誰誰。

老蔣上課多少是有點功力的，小半節課下來，本來還興緻勃勃的徐一凡就開始頭一點一點了。

往往這時候，老蔣就會開始随機點人回答問題。

他一眼就瞧見了後排的一個生面孔。

“這個問題找個人回答一下，就時舟……”老蔣叫人。

時舟剛要站起身，老蔣的話就拐了個彎：“……後面那位同學，起來回答一下。”

時舟一愣。

身後傳來起身的動靜，時舟抿唇落座。

江入年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AO信息素存在絕對契合，幾個世紀前的AO分配制度，将所謂的完美契合AO捆綁在一起，誕下血脈純正、信息素優異的子嗣。

制度盛行兩百年，弊端顯現——alpha對omega的依賴性達到了成瘾的地步。

上層幾乎全由alpha構成，這些人一旦出了成瘾狀況，就會被淘汰——這導緻omega的生存環境愈發惡劣。這也是戰争的導火索。

戰争後，特異性信息素受體的功能在疊代的過程中變弱，使得AO亞種的進化更為完善，他們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會徹底淪為信息素的野獸。”

Alpha的聲音不急不緩。

老蔣頗為欣慰看着這個來蹭課的學生，又問：“概括得不錯，你怎麼看待信息素的進化？”

江入年聲音依舊平緩：“信息素進化是文明發展的必然。”

頓了下，他的目光從老蔣身上移開，若有似無地看了前面的人一眼，接着說：“也給所有性别的人更多選擇的空間。”

沈昱一直在看樂子，意外注意到江入年的這一瞥，眉梢一挑。

老蔣聽完，點點頭，擡手讓他坐下，問：“這位同學叫什麼名字啊？”

“江入年。”

老蔣：“來蹭課的？”

江入年颔首。

老蔣笑了：“是為了聽課？”

江入年面不改色：“是。”

沈昱在背地裡翻了個白眼。

“好好好，”老蔣笑得眼眯起，“難得有人蹭課，還不是為了陪自己的對象，也認真聽了。”

老蔣踱步走到講台前：“馬上下課了，休息五分鐘，等會兒再講。”

*

徐一凡湊過來，壓低聲音對時舟說：“我去，這就是學霸嗎？聽老蔣的課居然不困，還能回答問題！”

同樣不困且認真做筆記的時學霸：“也不是很能理解上課睡着的人。”

徐一凡：“……”

這時，一隻手伸過來，拍了拍時舟的肩。

“這位同學。”

時舟側頭。

沈昱頂着江入年冷到冰人的視線，大無畏地拍了拍時舟的肩：“同學，可以幫我撿一下筆嗎？”

時舟低頭，看見了掉在腳邊的圓珠筆，表情冷淡：“不能。”

沈昱嘴角的笑一僵，未盡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

徐一凡見狀，熟練地當起和事佬，彎腰把筆撿起來，遞給了沈昱。

時舟頭又轉回去，就當後面坐的是空氣。

沈昱剛剛的眼神裡，探究意味太明顯，時舟能感受到這人在打量自己，也不想給人面子。

沈昱顯然也不是個好應付的主兒，所以他選擇不應付，直接拒絕，掐斷所有話頭。

蛇鼠一窩，能和江入年玩到一起，這個沈昱顯然也不是個好東西。

沈昱接過筆後，在手指尖轉了一圈，還想搞事，就看見江入年握住了那杯咖啡。

沈昱動作一停。

他有種預感，要是他再多廢話一句，下一秒，這咖啡就得澆到他頭上。

沈昱乖覺地擱下筆，雙手舉到胸前，用行動保證自己是個啞巴外加殘廢。

江入年松開了那杯咖啡。

五分鐘後，接着上課，等到徹底下課，已經快十二點半了。

徐一凡半死不活地拖着時舟往食堂走，嘴裡還在報菜名：“燒雞燒鵝烤鴨，麻辣燙火鍋鐵鍋炖……”

剛報到煲仔飯，時舟就被一人攔住。

這人是個秀氣的omega，攔住人後臉色還微微發紅。

時舟垂眼看他。

一直走在他們身後的沈昱：“哦豁。”

他怼了怼旁邊的江入年：“給點反應？”

江入年隻是看向時舟。

那個omega這時開口：“你好……”

江入年擡腳往前走，沈昱跟上。

“……請問可以問一下你用的阻隔劑是什麼牌子嗎？”

時舟一愣，随後說：“不太方便。”

他倒是知道是什麼牌子，但那玩意兒貴，不像他會用的，要是說了，徐一凡肯定會追問到底。

Omega本來也不是奔着阻隔劑來的，時舟的外形不像是個omega，那應該就是alpha了。

omega這麼想着，盯着時舟的臉，小臉通紅，又問：“那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嗎，到時候……”

話沒說完，就被突然冒出來的沈昱打斷。

沈昱笑眯着眼，對那個omega說：“應該是KRIS的愛神系列，霜雪那瓶。”

沈昱盡職盡責地當個傳話筒：“當季的情侶款，同學你還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