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徐一凡的聲音炸在他耳邊。
時舟回過神,撩起眼皮淡淡看了徐一凡一眼:“鬼叫什麼。”
徐一凡:“喊你好幾聲了,在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時舟點了點攤在面前的書:“在學習。”
徐一凡呵呵,伸手把時舟的書颠倒了下,頗為無語:“學到書都放反了?”
時舟面不改色:“嗯。”
徐一凡:“……”
教室裡開始陸陸續續進人,徐一凡也不糾結時舟走神的事了,腆着臉湊過來想要上節課的随堂筆記,剛要開口,忽然一瞪眼。
“舟兒,你噴香水了?”
時舟頓了一下,才說:“是阻隔劑。”
“哦哦,”徐一凡撓頭,“對哦,omega是要用阻隔劑來着。”
他還有點不太适應好兄弟變了個性的事實。
“你這是什麼牌子的阻隔劑,怪好聞的。”徐一凡又問。
時舟看了他一眼,把旁邊的平闆打開遞給徐一凡,言簡意赅:“筆記。”
徐一凡成功被轉移注意力,瞬間化身好大兒,對着時舟三叩九拜,随後熟練地将平闆上的筆記原文件傳給自己。
時舟微微松了口氣。
按道理,阻隔劑一洗一沖就沒了,但這款阻隔劑的留香格外持久,時舟搜了下,發現它主打的就是留香久的噱頭。
宣傳都在強調,這款阻隔劑的味道水沖都沖不掉。
時舟現在還能聞見雪山松林的香味,也記得昨晚江入年的那個眼神。
還有昨晚自己沒有一句回應的落荒而逃。
太離譜了,簡直離譜到家了。
時舟兀自想着,越想越煩,直到胳膊被人抵了一下,思緒被打斷。
他側頭,對上了徐一凡求知若渴的眼神。
後者言辭懇切:“下課後是去吃麻辣燙還是滑蛋飯?”
時舟:“……”
他冷漠地把自己的筆記抽回來:“吃屁。”
徐一凡恍若未聞,舉起手機:“這個套餐感興趣不,一家新開的店……”
時舟冷眼看他,抱以最冷漠的态度,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徐一凡的熱情。
後者持續叭叭,前者受不了了,冷着臉把書扣在了他臉上。
江入年從前門進教室,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隻是掠了眼被書擋住臉的徐一凡,他的眼神就又落在時舟身上。
“這兒!”坐在徐一凡後面的人突然揮了揮胳膊。
這聲兒挺大,沒多少人有精神在早八的課前唠嗑,所以這聲頗為突出的叫喚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他們看向揮手的人,又順着那人的視線看向江入年。
徐一凡把書從臉上撕下來,随大流地看了一眼,嚯一聲:“舟兒,你看是誰!”
時舟沒想湊這個熱鬧,聽見徐一凡叫他,才擡眼。
正好和走到這排的江入年對上了視線。
時舟:“……”
兩人視線很快錯開,江入年走到時舟的後排落座,旁邊那個叫他的人——也就是沈昱,遞了杯咖啡過來。
沈昱扶了扶眼鏡,施施然道:“沒想到居然會有傻子會來蹭早八的課,還是極其無聊的信息素進化學。”
傻子江入年沒搭理他。
沈昱習慣了江入年的沉默,也沒在意,隻是說:“先喝點咖啡吧,等會兒老蔣來了就要開始念催眠咒了。”
老蔣是這門課的教授,講課極其催眠,再疊加一個早八buff,一節大課下來,半數人都能變得神志不清——主要是老蔣不允許學生在他的課堂上玩手機。
關鍵這門課還是閉卷,最後不劃重點,考的全是平時課上講的内容,挂科就得補修,上課不得不認真聽。
好在這門課是公修課,不少人退避三舍,甯願多修幾門學分低的,也不想選這四個學分的。
這也就導緻偌大的階梯教室裡人很少,誰誰誰上課是個什麼狀态,老蔣能看得一清二楚——還會點名。
江入年聽了沈昱的話,淡然開口:“我用不着聽課。”
他又沒選這門課,也不用考試。
沈昱:“……”
沈昱假笑:“行,等會兒你要是睡死過去,被點名了,别牽連到我。”
說着,還煞有介事地往旁邊挪了挪,和江入年拉開距離。
江入年敷衍:“嗯。”
沈昱:“……”
離上課還有十分鐘,沈昱深呼吸,單方面決定不和這個沒禮貌的玩意兒計較,挑着自己好奇的點問:“你來蹭這節課幹什麼?和你專業一點關系都沒有。”
江入年垂眼,目光落在前排某個人身上:“多了解點知識。”
沈昱輕嗤:“了解知識?我信你個鬼。”
他們的話都落到了時舟的耳朵裡。
兩排間隔不遠,他們也沒有刻意收聲,就算時舟想聽不見都不行。
被了解的時知識正在考慮要不要換個位置時,就又聽見沈昱嘴裡開始跑火車:“一般蹭課都是為了陪對象……還有偷看暗戀的人。”
說到這兒,沈昱狀似恍然大悟:“我懂了。”
時舟:“……”
你懂什麼了?
沈昱:“你是專門來陪我的!哥們不搞aa戀啊!”
時舟:“……”
江入年懶得施舍眼神過去:“滾。”
沈昱單方面惡心到人,心情愉悅:“開玩笑開玩笑。”
徐一凡在旁邊壓低聲音問時舟:“江入年真是來看暗戀對象的?餘安嗎?我記得餘安沒選這門課啊。”
時舟繃着臉:“不知道。”
徐一凡估摸着時舟也不知道,遂打開消息最靈通的某群。
果不其然,裡面已經開始讨論江入年為什麼來上這門課了。
徐一凡水群水得不亦樂乎,突然看見什麼,正要遞給時舟看,老蔣就進門了。
上課鈴聲準時響起。
衆人紛紛收了手機,徐一凡狗膽包天,在老蔣眼皮子底下發了一張照片給時舟,時舟瞥了眼,一頓。
照片裡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江入年,還有一個人沒照到臉,兩人站得挺近,手還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