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造就了現在的場面,看着齋藤晴箋這個向來在他眼前活潑好哄的學妹哭了起來,松田陣平試圖補救。
隻是松田陣平從來不是擅長言語的人,在這種時候也隻能僵着臉冷冰冰來一句。
“别哭了。”
配合着此時此刻松田陣平的表情,更顯得他兇惡。
周圍已經有暗戳戳圍觀的人在竊竊私語他态度惡劣弄哭女孩子了。
松田陣平不擅長口舌,此時看齋藤晴箋哭更覺得煩躁。
齋藤晴箋雖然看松田陣平一直有濾鏡,但這種時候她也沒辦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緒。
因為松田陣平說話的語氣實在不好,所以她哭着哭着直接蹲在了地上,好似在蹲蘑菇一般。
松田陣平看着她這個熟悉的動作,表情總算緩和了一些。
如果哄齋藤晴箋是一道題,那這道題他解了許多次,現在也隻要寫入正确流程就可以獲得答案。
雖然現在的情況和之前有所不同,但這種類似的動作還是會讓松田陣平心安。
總感覺情況還沒有特别糟糕,齋藤晴箋還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哪怕他明知道事态已經非常不對了。
松田陣平冷靜了一些,他微微彎腰對齋藤晴箋說道。
“别蹲在這裡,去别的地方談吧。”
這個位置不太好,畢竟是人行道,她蹲在這不僅擋路,還容易被人撞倒。
松田陣平是這樣想的,然而他忽略了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隻會胡思亂想。
至少在聽到松田陣平的話後,齋藤晴箋心情更低落了。
她隻覺得前輩已經徹底厭煩她了。
明明以前看她這樣還願意哄她一下的,現在隻覺得她礙事。
心情更加難過了。
但再難過,她還是起身跟着松田陣平往邊緣處走。
隻是一邊走,一邊擦幹眼淚。
在少年時無數次委屈地看着母親對新的弟弟噓寒問暖的時間裡,她早已明白,眼淚隻對在乎你的人起作用。
當對方并不在意你時,你要學會的是擦幹眼淚,用同樣的眼神回視對方。
因為軟弱的眼淚不會讓對方感覺心生愛憐,但桀骜不馴的姿态卻足以讓對方放棄控制你的想法。
所以,哪怕狼狽無比,也要一個人從地上爬起來,倔強地看着對方。
等到松田陣平停下腳步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擦幹了眼淚,制止了自己的軟弱行徑。
隻是眼眶還殘存着流淚後的生理性紅暈,這也讓松田陣平松了一口氣。
看起來已經恢複理智了,這樣才好方便交談。
雖然這樣想,但松田陣平看着這樣的齋藤晴箋卻隻覺得陌生。
哪怕她的眼角還在發紅,但那雙眼睛完全不是和以往每一次看過去時的模樣。
以往滿是崇拜和愛意的眼睛在這一刻變得冷漠又銳利,好似一匹孤狼。
完全不笑時的姿态并不讓人感覺遲鈍萌動,更讓人意識到她的冷漠銳利。
這是松田陣平從未見過的模樣。
松田陣平本該繼續質問的,但看着那張冷漠的臉,他卻突然勾起了嘴角。
松田陣平的笑容讓齋藤晴箋有一瞬遲疑,然後她聽見自己愛憐的青年笑着說道。
“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比之前好看多了。”
齋藤晴箋茫然了。
她擡起手放在胸口,怔忪一瞬而後又安下心來。
反正不會更糟糕了。
齋藤晴箋這樣想着,她看着這位無數次讓她輾轉反側的前輩。
隻定了定神,就開口了。
“前輩在說什麼?”
齋藤晴箋很少用這樣的表情面對松田陣平,因為她總是想把最好的樣子展現給松田陣平。
哪怕是沮喪的姿态,那個小表情也是她精心設計過的,看久了甚至有點可愛。
但此時此刻她實在沒有心情維持自己的表情,就算在看到松田陣平時嘴角的肌肉記憶開始上揚,此時此刻也維持不住了。
這都不是最讓齋藤晴箋無奈的,最讓她無奈的是,哪怕都到這時候了。
看到前輩笑的時候,她的心跳依然會不争氣地加速。
腦子在說前輩居然對她說這麼重的話,心跳又在提醒她今天的前輩也帥得驚天地泣鬼神。
真是讓人絕望的心理感受啊!
齋藤晴箋眨眨眼,看着松田陣平,心裡開始緊張。
她不知道前輩又會說些什麼難聽的話,但這次她有心理準備了,一定會圓滿地圓回去,絕不會像剛才那樣直接被說哭。
好吧,最差也是這次她哭的時候一定會調整好角度,展現一下自己梨花帶雨的流淚演技,而不是像剛剛那樣哭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