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四次啊!她都被搞到喊爹地了!那老東西還當自己是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嗎!也不怕腎虛!
來到小餐廳,正在收拾的傭人見她醒了,忙問她要不要吃點宵夜。黎雅柔問有什麼,傭人說廚房煨着烏雞甲魚湯,下午廚師做了鮑魚蝦餃,還有新鮮的海螺和小羊排,要吃的話立刻做,費不了多少時候。
黎雅柔聽着就覺得葷腥,烏雞炖甲魚,未免太膩味了。
“就來一份蝦餃吧,海螺涼拌,再榨一杯香蕉青瓜汁。”她為了保持身材,晚上都吃得很少。
“不嘗點湯嗎夫人,廚師說現在十多年的野生老甲魚可難得了,炖出來的湯又白又鮮,先生都用了兩碗。”傭人記着莊綦廷的吩咐,一定要讓夫人喝一碗甲魚湯,好好補補身體。
黎雅柔忽然笑了聲,這老男人倒是會心疼自己,怕是一邊腰疼一邊喝大補湯吧。
誰讓他逞強,非要來四次,最後那十幾下狠的,兇的要命,她想起來就腿顫。
“他一把年紀了,是要補補,不然哪來力氣逞威風呢?”雖是嘲諷的語氣,聽着卻很是媚。
傭人把頭埋下去,隻當沒有聽見,也不敢再勸黎雅柔喝湯。
夫人要用宵夜,廚房自有一番忙碌,果汁很快端上來,黎雅柔邊喝邊翻着新一季的品牌lookbook。
各大奢侈品牌每年都會在新品上市的前數月給重要的VIC客戶寄送新品圖冊,方便他們提前訂購喜歡的款式。黎雅柔穿上身的款式往往要三個月以後才會出現在市面上,這還隻是成衣,若是高定,那必然是獨一無二。
她每年光是置裝費就高達九位數。
莊宅的建築群裡有一棟單獨的四層小高樓,專門用來放置她的衣服鞋包,皇後大道上還有一間不營業的店鋪,隻是用來展覽她收藏的高定和香水,命名為“Eleanor's”
黎雅柔因為一系列壕破天際的壯舉,成功獲封“港島最強貴婦”“碎鈔女王”等名号。
莊綦廷這個管天管地,連她吃飯挑食,裙子過短都要管的男人,倒是絲毫不介意她“敗家”,在花錢方面寵她得厲害。
端上來的海螺片爽口彈滑,黎雅柔正吃着,一陣風風火火的腳步聲傳來。
“媽咪!你從斐濟回來了?”
這是黎雅柔和莊綦廷的小兒子,叫黎盛銘,在德安斯國際學校讀高中,此時他還穿着校服,筆挺的英倫式西裝貼合着少年修長的身體,散發着鮮活俊朗的蓬勃朝氣。
黎雅柔看見帥氣的小兒子,心情好了不少,勾手讓他過來,像招小狗似的。
她生的三個兒子性格都不同,老大表面沉穩,實則悶騷,老二假裝沉穩,實則桀骜,老三最聽話,活潑開朗,又黏她,是一條正兒八經的小狗。
果然孩子還是要跟自己姓,跟自己姓的就是聽自己話!
想起小兒子的姓氏,黎雅柔晦暗地垂了眼。
這事很複雜,牽扯衆多,她認定莊綦廷讓小兒子姓黎是對當年的她的補償。
可她生的娃怎麼就不能随她姓了?天經地義的事,倒是被拿來當做補償。況且莊綦廷根本不在乎兒子!莊家也不在乎少一個随莊姓的男仔!男仔在莊家就是不值錢的!
“一頭的汗,臭死了,别撲我。”黎盛銘湊近了,黎雅柔才聞到一股味,嫌棄地往一邊去。
黎盛銘摳腦袋,“晚上去話劇社排練了,今年中秋晚會你和爹地一定要來看!我可是主演!”
“我來看就行了,你爹地最近忙。”
“爹地又惹你了?”
黎雅柔訝異地瞥兒子一眼,“……怎麼看出來的?”
“二哥說你一個人去海島度假,爹地連給你打電話都不敢,爹地還讓二哥打探你的行蹤。”
黎雅柔在心裡呸了一下,在兒子面前就知道裝,還試探她的行蹤,她的一舉一動不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正說着,蝦餃出爐,熱氣騰騰地,把黎盛銘給看餓了,伸手就去拿,黎雅柔忙說别用手,話剛落音,就聽見兒子嘶氣:“——好燙!”
黎盛銘吃不到就更饞了,拿起黎雅柔用過的筷子,急吼吼地去夾。
“孫媽,給少爺拿一副餐具,另做一份宵夜。”
一道低醇淡漠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吓得黎盛銘趕緊撂了筷子。
黎盛銘心裡咯噔一下,爹地居然也在家!!
他轉身站得筆直,對莊綦廷擠出一個憨厚的笑容:“爹地,您也在家。”
黎雅柔擡眼看了看莊綦廷,她也沒想到這人居然在家,以為他有應酬出去了。
男人一副居家打扮,換了慵懶的亞麻襯衫,軟麂皮樂福鞋,袖子挽起一截,蜜色的小臂上青筋分明,和十五六歲的少年郎站在一起,光是氣場就壓得對方矮了一大截。
兒子還在長身體,尚未有父親這般高大偉岸。
莊綦廷走過來,大掌懲罰性地摁了一下兒子的後腦勺,“多大的人了,還用你媽咪的筷子,沒禮貌,也不衛生。”
黎盛銘叫屈:“媽咪的筷子很幹淨的。”
莊綦廷:“不幹淨的是你。”
“…………”
大男孩委屈地抿了下唇,小時候他拿媽咪的杯子喝水,就被爹地狠狠教育過一頓。
爹地從來不讓他們三兄弟碰媽咪的任何東西。
媽咪的食物,媽咪的餐具,媽咪的床,媽咪的搖椅,媽咪的卧室……
有關媽咪的一切都是爹地的私人領域,任何人越界,他都要發怒。領地意識極強的猛獸,先是雄性,後是父親。
算了。打又打不過,連二哥都打不過爹地。
黎盛銘餓也忍着,揚聲喊道:“孫媽,我去沖涼了!把宵夜送到我房間。媽咪,爹地,我回房間了,你們慢慢食。”
長腿高中生一溜煙就跑了,生怕被教導主任抓住訓話。
黎雅柔受不了兒子的慫樣,沒好氣地笑了聲,手指捏住飲筒,攪拌着輕微氧化的青瓜汁,她閑閑道:“閑來無事就多喝一碗甲魚湯,少在我和兒子面前顯擺你一家之主的威嚴。”
莊綦廷微微一笑,挨着黎雅柔坐下,“今天的湯不錯,怎麼不嘗一碗。吃這點東西,睡覺會餓。”
黎雅柔挑眉:“這麼好的湯,當然要留給莊生補腎呀。”
好輕佻的一句,諷刺極了。她不溫柔體貼就算了,怎麼能如此譏諷挖苦她的男人?
莊綦廷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可是想到她在他身下渾身媚色,軟綿無力,嗯嗯呻吟的樣子,還是舍不得對她發火。
就是因為這點不舍得,才寵得她這麼多年無法無天,騎在他脖子上作威。
莊綦廷往後靠在椅背,專注地看着妻子進食,說實話,他喜歡她這種恃寵而驕的小性子,驕歸驕,該管還是要管。
他幽幽開口:“我的腎如何,阿柔不是最清楚。下午灌了許多給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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