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屏幕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映照出鍵盤上幹涸的咖啡漬和幾粒散落的薯片渣。
能量飲料和咖啡的空罐在桌角堆成搖搖欲墜的高塔,最頂上的那個罐口還插着一支被咬得坑坑窪窪的鋼筆。
提姆整個人陷在椅子裡,校服外套皺巴巴地搭在倚背上,袖口沾着可疑的化學試劑的痕迹。
他盯着屏幕上跳動的代碼,手指敲擊鍵盤的速度堪比夜翼翻跟鬥的頻率。
“GCDP的防火牆是盧瑟加固的嗎?怎麼突然比破解蝙蝠俠的沉默還難了...”
他抓了抓亂糟糟的黑發,伸手去夠那個印着“世界最佳偵探”的馬克杯,但杯裡的咖啡早已見底,隻剩下一圈殘留的褐色痕迹,像極了犯罪現場留下的血迹輪廓。
“因為阿爾弗雷德處理過東走廊的第三個攝像頭。”
一道冷淡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提姆猛地回頭,差點扭到脖子。
米諾斯倚在門框上,紅發濕漉漉地滴着水,手裡除了毛巾還拿着一個冒着熱氣的杯子。
松垮的黑色浴袍随意地挂在身上,領口大敞,露出鎖骨和一小片胸膛。
水珠順着脖頸滑下,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微光。
提姆拿起咖啡杯的動作懸在半空,視線從對方淌水的發梢滑到半敞的浴袍,最後定格在他随意踩在髒地闆上的裸足。
“...你打算用‘靜音且濕漉漉的突然出現’這個戰術來吓死我嗎?”他的聲音驟然拔高了八度,“而且你的強迫症和潔癖呢?”
“令人震驚的自理能力。”米諾斯忽略他的提問,目光掃過房間,眉頭越皺越緊。
“停!”提姆舉起咖啡杯像舉着防爆盾牌,“先解釋你為什麼像個變态一樣半夜溜進我房間!”
“你的安防系統有0.8秒延遲。”他無視提姆的動作,用毛巾擦拭頭發走到他的身旁俯身看向屏幕。
“而且你忘關浴室的熱傳感器了。”一滴水從他的發梢落下,精準砸在鍵盤的删除鍵上。
看到這個場景,提姆一臉無語地看向米諾斯:“……你絕對是故意的。”
面前的人聳了聳肩,毫無歉意:“濕度計算失誤。”
他慢條斯理地抿了口杯中的液體——那絕對不是咖啡,熱氣氤氲中飄來蜂蜜的香甜。
喉結滾動時,提姆注意到對方鎖骨上的水珠跟着顫動了一下。
“蜂蜜茶?”他挑眉,“阿爾弗雷德給你開小竈了?”
米諾斯舉起杯子向他展示:“溫度96.7℃,蜂蜜3克,浸泡時間2分14秒。”
“你能不能有一天不報數據?”
“能。”米諾斯将杯子放到桌子上,“但你的咖啡因攝入量值得一個科學的記錄。”
提姆聞言冷笑,從抽屜裡掏出一包速溶咖啡粉,挑釁般撕開倒進嘴裡。
米諾斯的表情像看到有人生吞蝙蝠镖:“……德雷克。”
“怎麼?”提姆嚼着咖啡杯,含糊不清地說,“沒見過高效攝入法?”
米諾斯沉默了兩秒,突然伸手按住提姆的後頸,力道剛好讓他嗆住。
“咳、咳咳!你——”
“肺活量測試。”米諾斯松開手搓了下指尖,“結論:比羅賓鳥的腦容量還小。”
“哇哦,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迪克·格雷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靠在門框上,笑容燦爛得像剛看完一場馬戲表演,手裡還拿着一袋……粉色LED燈。
提姆聽到聲音後嗆得更厲害了:“迪克?!你不是去夜巡了嗎?”
“本來是的。但守夜來找我玩,結果我發現我東西忘拿了。” 他晃了晃燈帶,“所以,你們倆半夜在幹嘛?秘密兄弟會談?”
提姆翻了個白眼:“米諾斯在用‘科學’謀殺我。”
米諾斯冷淡地瞥了迪克一眼:“而你打算用粉紅光污染謀殺所有人的視網膜。”
迪克咧嘴一笑,突然湊近米諾斯:“話說,米尼你的浴袍再敞一點就能去演哥譚版《浴血黑·幫》了。”
米諾斯面無表情地攏緊浴袍:“需要我幫你測試LED燈的導電性嗎?比如……插進你的咖啡裡?”
迪克後退一步,舉手投降:“冷靜!我這就走!”
他轉身時,守夜的聲音突然從走廊的音響公放:“夜翼!粉色LED已安裝完畢!要現在測試嗎?”
迪克:“……叛徒!”
米諾斯和提姆異口同聲:“滾。”
次日,清晨的陽光透過哥特式彩窗斜斜地灑進餐廳,在長桌上切割出幾何狀的光斑。
阿爾弗雷德正将一碟蜂蜜松餅放在米諾斯慣常落座的位置旁,松餅表面焦糖化的紋路精确到毫米級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