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不停地翻滾,不停被敲打,胃部翻江倒海,雙手又被麻袋束縛難以掙脫。
這一刻,他生不如死。
“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啪!啪!
失去理智的鼹鼠死也不肯進去,瘋狂地拍打鎖上的後門。
“放我們出去!”
“你們不能困住我們!犯法的!”
“求求你們開門啊——”
其他入口也傳出撕心裂肺的哭嚎,謝歲星能想象出他們遭遇的折磨,憤怒的拳頭發抖。
她剛才發現薄牆的底部有數字,毅然選擇最後一個入口——4号入口進去。
深紅色的陰影吞噬她整個人。
手腕的綠色熒光勉強能當光源,讓她分辨出交錯逼仄、鐵籠似的通道,看起來是迷宮。
讓她反胃的是,角落安裝了監控探頭,對準她拍攝。她惡狠狠地瞪視監控探頭,給監視的人做抹脖子的動作。
靈識悄然漫過一個轉角後,她發現有人埋伏。轉眼,她釋放靈識的靈力被什麼東西吸收,連忙收起靈力。
這棟樓有問題。
她繼續尋找牆與鐵籠交界處的數字,進入2号通道。
沒人埋伏。
她偷偷地松一口氣。
隔壁不走運了,聽着對方的哭喊,她似乎被吊起來欺淩。
如履薄冰的謝歲星顧不上其他鼹鼠,全神貫注地尋找刻在鐵籠壁的數字。她憑着在車上背誦的記憶,躲避幾條有埋伏的通道。
吭吭吭!
踩着鐵網的腳步聲不絕于耳,遠處傳來亢奮的歡呼和滑行、拖拽重物之聲。
深紅派對開啟狂歡的時刻。
網格狀的黑影投在謝歲星的後背,含糊不清的低語飄進她的耳中。
稚嫩的聲線像小孩子,也像嘟嘟囔囔的貓叫,企圖要說清什麼話。
她擡頭四顧,看見前面的拐角閃過一道奔跑的黑影。
黑影很小,可能是貓。
也可能是某種血脈變成的動物,引誘她跌落陷阱。
她不理會對方,繼續找數字。
“嘻……”
稚嫩的笑聲一閃而過,不寒而栗的謝歲星再次環顧四周,沒看見那小東西的蹤影。
剛剛的笑聲是譏諷她嗎?
吭吭吭!
踩鐵網的腳步聲往她這邊來,步伐匆匆。
她連忙躲進旁邊的角落,緊繃身體蓄勢待發。
一道人影走進這條通道,他突然駐足,轉頭看來。
謝歲星的拳頭同時砸去。
“是我。”對方抓住她的手腕。
暗紅的燈光籠罩陰沉的俊臉,勾勒冷峻鋒利的輪廓,他的瞳孔隐約染成紫色。
是淩肆。
“是你又怎麼樣。”謝歲星擡腿掃去。
她今晚特意換黑色拼紫色的運動套裝,方便揍人。
淩肆順勢背靠鐵網,任由她的腿抵住他的胸口,手卻沒有松開她的手腕。“我來帶你出去。”
她不屑地冷笑:“現在當好人有什麼意義?”
淩肆抓住她的手腕拉她靠近自己,逼視她惱怒的面容。“我提交的名單中沒有你。”
“你提名其他人就是對的?”
他無言以對。
規則一直在,沒人打破,隻有享受。
謝歲星懶得跟他明辨是非,放下腿。“放開我,我自己找前門。”
他不聽,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腕。“跟我走。”
說完,他渾身釋放紫色的雷光,阻止除謝歲星以外的人靠近。
所有雷光避開她,對外張牙舞爪。
埋伏的人都佩戴紅色的狼臉面具,沖出來時一看見猛烈的雷光,不解地看着淩肆帶謝歲星走過。
震懾紅狼的情形非但沒讓她高興,她反而産生逃不掉宿命的恐懼。
“淩肆,上學期的深紅派對,你也這樣帶走溫清梨嗎?”她極力平複顫抖的聲音。
淩肆的回答令她戰栗。
“溫清梨是誰?”
咯噔。
命運扭轉了,該發生在女主角身上的劇情,落在她頭上。
她如同踩空墜入冰冷的深海,被海底的巨大章魚死死地纏繞,要她窒息。
淩肆感到她的手顫抖,以為她害怕。“放心,很快能帶你出去。”
出不去了,她預感走不出命運的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