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組作業的進度很快,使得其他組員瞠目結舌。
主題定好後的當晚,謝歲星花一晚時間寫好文案發過去,剩下搜集資料、制作PPT和上台彙報的功夫。
負責搜集資料的女生看到文案後,肩負最大的壓力。
定下的主題是“髒腑與大自然的聯系”,謝歲星寫的文案飽含人體的髒腑與陰陽、五行與“道”的東方古典哲學聯系,然後細化辯證靈力(力量)是以群星環繞太陽運轉的方式在體内運行,最後延伸到科學界的微觀能量——宇宙量子作結尾。
女生想到要查閱跨界的資料,一個頭兩個大。
【王麗珺】:謝同學,請問真的是你剛寫好的嗎?
【謝歲星】:是的,你可以查證有沒有抄襲。
【王麗珺】:我沒有這個意思,就是想說你很博學。
【謝歲星】:謝謝,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對面床的黃婧玲撓破頭皮地翻資料書籍,看見謝歲星用光腦與小組讨論,欲言又止。
第二天,謝歲星驚訝沈扶淵主動聯系她,約她中午到遊泳館拿發簪。
她盯着見面的地址,眉頭深鎖。
中午,她騎共享自行車經過東操場、網球場、籃球場等一片運動場,白色的遊泳館矗立眼前。
六個男生背着運動挎包,在緊閉的大門外徘徊。
謝歲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進去。
當她看見電子門禁顯示“使用中”,明白又是X俱樂部的特權。她試着刷學生卡,果然大門為她開啟。
六個男生大吃一驚,跟随她一起進去,想蹭着使用遊泳館。
泳池空無一人,泳池落地窗邊伫立一個男生。陽光傾落他的黑色淺V領上衣,貼身的上衣勾勒他寬肩窄腰的身形。
金絲眼鏡流轉金色的陽光,兩條細長的眼鏡繩宛如嘶嘶吐信的蛇。
要不是參加過荒唐的迎新聚會,謝歲星不會猜到眼前的男生是斯文敗類。
“遊泳館使用中,請你們六個出去。”沈扶淵冷冷地掃視她身後的六人。
有人想反駁,但沈扶淵左胸的金色“X”胸針反射陽光,太過晃眼,使他們憋着不滿的話語。
六人被趕出遊泳館,回到大門外面。
“X俱樂部的人真是嚣張,一個人霸占遊泳館,我們的銀色胸針最多有優先選擇自習教室的權力而已。”刺猬頭男生滿腹怨氣。
“你們有沒有覺得進去的女生很眼熟?”
“我知道她,最近的绯聞女王謝歲星。長着這麼美卻被瘋狗盯上,可惜了。”
“我看他們的氣氛不像是約會,她似乎沒有帶泳衣呀。”
“那又怎麼樣,關我們什麼事。”
西瓜頭男生撓臉:“不會又是霸淩吧?”
其他人不敢回答,甚至司空見慣。
“我看昨天淩肆為她解除禁令,應該會來幫她吧?”
他們面如淡金:“你想做什麼?我們别多管閑事。”
“不做什麼,看熱鬧行了吧。”西瓜頭男生打開學校論壇,發布一則帖子——
《謝歲星單獨到遊泳館赴會,對方竟然是戴金絲眼鏡的X俱樂部成員》
他在主樓感歎,遊泳館被霸占害他看不到熱鬧。
網友很快聞着味而來。
【X俱樂部?戴金絲眼鏡?大四的沈學長?】
【我的媽,又勾引一個】
……
一門之隔的藍色的遊泳池波光粼粼,卻一丁點水聲也聽不見。
謝歲星主動打破靜谧,伸出手說:“還我發簪。”
一對長方形的鏡片像凝結的冰塊,鏡片後的雙眼像神秘的黑洞,吸收她警惕和不耐煩的神色。
沈扶淵從褲兜拿出裹着東西的雪白手帕,慢慢地打開,露出銅制的日晷發簪。
正是她重要的發簪。
她邁出一步去拿。
面無表情的沈扶淵拿起日晷發簪,扔去遊泳池。
“别——”
撲通。
水面飛濺渺小的水花。
她震驚得呆若木雞,随即恨不得變成一把把刀,貫穿沈扶淵的身體,每一刀都要刻上惡毒的詛咒。
“你果然沒安好心!”
沈扶淵慢條斯理地疊好手帕,欣賞她憤怒而憋紅的臉蛋。“想要的東西該靠自己拿,沒有能力改變就适應叢林法則。”
“我不懂水性。”
“那就讓水中的二氧化氯腐蝕掉。”
這些人,當他們自己外的生物都是蝼蟻。
謝歲星怒瞪面無表情的沈扶淵,卸下斜挎包放在地上。
她走近池邊的扶梯,張望日晷發簪掉落的位置。
雖然寫着水深1.5米,但對于不會遊泳的人來說,1.5米的深度也能淹死。
她猛地轉身,拉扯沈扶淵系在胸前的袖子。
“一起死吧沈扶淵!”
撲通!
兩人一起掉落水裡,飛濺高高的水花。
憑什麼始作俑者安然無恙。
憑什麼肆無忌憚地破壞她想要的平靜生活。
屏息的謝歲星揪着他的毛衣袖子,毫不客氣地踩他的大腿浮上水面換氣。
會遊泳的沈扶淵剛要冒出腦袋,她一手壓下去,越過沈扶淵的頭頂,往水底下的發簪沉下去。
沈扶淵好不容易浮上水面,以為她會像水鬼纏着自己,哪知浮上來的隻有他一個,金絲眼鏡挂在胸前。
蕩漾的水面扭曲他的視野,沉在水底的人影變得不真切。
簡直愚蠢,冒着99.92%的溺亡可能性,也要拿回一根金屬。
玩具就是玩具,都是一次性的。
水中的一隻手卻突然抓緊他的腳踝,拉他下沉。他轉動戲谑的眼珠,伸出灰黑色的藤蔓裹住水底的謝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