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肆神色乖戾,直接搶走新生的水槍。
黃婧玲把心一橫,擋在謝歲星面前。忍一忍,或許他就會赦免她們提早離開。
謝歲星卻推開黃婧玲,拉旁邊幹爽的男生擋在身前。
水射中懵逼的男生,臉和胸口濕透。
眼尾猩紅的淩肆扔掉水槍,用力揪着男生的濕發粗魯地推開他,另一隻手掐向謝歲星的脖子。
圍觀的新生們吸一口涼氣。
喘息間,謝歲星抓住他的手腕,感到磅礴剛勁的力量往她的掌心鑽進去體内,渾身暖洋洋。
淩肆則感到自己的力量被她抽走一小部分,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他震驚不已。
謝歲星拉淩肆過來,臂彎勒緊他的脖子,以他作人質靠近大門。“讓我們出去。”
所有人戰戰兢兢,不敢吭聲。
“你快住手……”黑翅膀女生硬着頭皮開口勸謝歲星:“得罪他……你别指望畢業。”
“讓我們出去。”謝歲星在淩肆的耳邊要挾:“否則我拉着你出大禮堂,讓外面的人看見你這模樣。”
淩肆的耳朵被她的氣息弄得發癢,耳骨鍊反射寒芒,深藍色的眼睛彌漫濃重的陰翳。
“如果我偏不呢?”他生吞人的表情勝似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那就吃你的豆腐。”她的笑聲如銀鈴,手掌摸他的臉龐。
淩肆全身一震,又感到自己的力量被抽走。
大家吓得不敢呼吸。
敢摸淩肆的臉,她是第一個。
淩肆咬牙:“放開我,你們可以走。”
一樓和二樓的人以為聽錯,面面相看。
令F4受辱,她們怎麼可能完好無損地離開?
“你不會反悔?”謝歲星半信半疑。
深藍的眼睛猶如充滿暗礁的海洋。“一諾千金,放手!”
謝歲星松開他的脖子,拉着吓呆的黃婧玲快步離去。
大禮堂一片死寂。
“滾!”他盯着瑟瑟發抖的衆人,雙眼充血絲。“儀式結束,都給我滾!”
說完,他愠怒地上二樓,摔上雅間的房門。
佩戴金色胸針的學姐代替他維持秩序,命令樓下的新生有序離開。
雅間内,淩肆一拳打碎玻璃茶幾。
他最讨厭不懂規矩的新生。
玻璃碎片插進拳頭,鮮血淋漓,他不覺疼,瘋狂地徒手砸茶幾的殘骸。
策劃儀式的男生聽着裡面恐怖的動靜,心驚膽顫,邁着軟綿綿的雙腿溜走。
突然,他收到淩肆來電,後脊一寒。
淩肆:“明天之前給我那個女生的資料。”
他哆哆嗦嗦地說:“我、我剛剛拍照識圖查過……那個女生是醫學院的……”
低沉而不滿的喘息吓得他汗流浃背。
他連忙補充說:“我還用學生會的權限查了,她是謝樂薇的妹妹。”
“那是誰?”
“就是上學期跳樓自殺的大二女生,淩哥你讓後援會去找她麻煩,她不堪重負跳樓……”
淩肆不耐煩地打斷:“我不認識她。”
“啊?”
另一邊,謝歲星騎着共享自行車,載着渾渾噩噩的黃婧玲飛馳。
一回到寝室,她迫不及待地脫掉鞋子,盤腿坐在床上,運轉從淩肆那吸收的力量。
呆掉的黃婧玲張了張嘴,思前想後,決定不打擾她,默默地幫她放好亂飛的鞋子。
“謝謝。”她向閉目調息的謝歲星低聲道謝。
謝歲星陷入自己的世界,牽引陌生又剛猛的力量運行小周天,試圖打通其中一個堵塞的穴位。
她疼得臉色鐵青,奈何力量不夠,連一個穴位也不足以疏通。
她隻好牽引剛猛的力量鑽去丹田,稍微填補破損的内丹。
當她睜開眼睛時已滿頭大汗,對上鄰床崔苒的目光。
崔苒穿着吊帶睡裙,抱着濕透的連衣裙回來。她避開謝歲星的目光,冷冷說:“原以為你是聰明人,沒想到你這麼蠢得罪X俱樂部的F4。他們是深紅派對的主辦人,小心這一個月的深紅派對有你的名字!”
“深紅派對是什麼?”黃婧玲問。
崔苒深呼吸,聲音有些顫抖:“參加過深紅派對的一部分人沒法畢業,他們患上了嚴重的心理創傷,不是休學就是退學了。”
無非是強權之下誕生的霸淩遊戲,恃強淩弱的戲碼。劇情裡,女主角上學期參加過,被淩肆護着,毫發無損。
謝歲星舒展胳膊,抽面紙擦汗。
崔苒認為她空有皮囊,沒救了,随即不知對哪個室友說:“想順利畢業就遠離一切隐患。我明天會申請換寝室。”
對床的黃婧玲欲言又止,最終把勸說的話咽回去。
李丹妤沉默地脫掉吊帶睡裙,換上幹爽的衣服。
夜深,熄燈時間一到,如水的月光傾瀉寝室,白色的窗簾投下飄渺的影子。
四人都睡得不安穩,做噩夢。
黃婧玲她們夢見被射水的場景。
謝歲星夢見話本子的一段劇情,面容模糊的女主角正挽着某個五官模糊的男主角,看起來你侬我侬。
謝歲星正想轉身眼不見為淨,突然女主角朝她的方向伸出手,顫抖的聲音呼喊: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