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尾巴被槐音收了回去,但也沒有盡數縮回,而是恢複到原先的大小。她跪坐在床上,雙手往前撐着,九條白色的尾巴來回搖擺。她微仰着頭看咬着下唇的薄清嘉,情緒還沉浸在萬軍之中取敵人首級的英勇無畏中,于是她忽略了薄清嘉吐出的那句“藏好尾巴”,說:“反正除了你也沒有人知道。”
薄清嘉眼睫顫了顫,尾巴的出現總是容易勾起一些绮麗的畫面。她勉強壓制住了自己渾噩的思緒,可就在她短暫的失神中,槐音已經從床上滑了下來,晃蕩着來到了她的跟前。她自己抓住一條尾巴往前面送,眼神無辜,可語調很是熱絡。
“它蓬松又柔軟,像雲又像雪,不好摸嗎?”槐音眨巴着眼睛問。見薄清嘉沒有反應,她又把尾巴往薄清嘉的手中塞。
薄清嘉哪裡會不知道尾巴的觸感?她已經摸過很多次了。她拽着槐音的尾巴克制地壓抑自己動.情時候的呻.吟,也被尾巴騷動,撩起一波洶湧如浪的情緒。薄清嘉的耳垂越來越紅,似是滴血。她觸電似的将手一縮,腳步往後,後背抵到了堅硬的牆上。她的後背一聳,胸腔中仿佛也跟着一震。
白色的尾巴浮動如團團雲絮。
薄清嘉閉了閉眼,抿唇說:“收回去!”
槐音的勇氣在薄清嘉泛冷的語調中消融了,她乖巧地将尾巴收起,輕盈地往後退了一步。她朝着薄清嘉無辜地眨眼,仿佛先前什麼都沒發生。隻是在薄清嘉避開她視線的時候,她的眼中又流露出些許對薄清嘉不識貨的譴責。
不要那就不要嘛。
薄清嘉撥了撥劉海,又恢複了清冷自持的沉靜。
“不早了。”她輕飄飄地開口,“你該睡覺了。”
槐音歪頭問她:“那你呢?”
薄清嘉知道她指得是咒術,心口像是落了火星子,被燙了一下。她轉身不看槐音,盡量維持語調的平穩:“沒事,暫時沒發作。”怕槐音又說什麼,或者尾巴冒出來,薄清嘉留下這句話後,便快速地從房間中退了出去。
槐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她往床上一趴,撈着手機在群裡問:【我的尾巴不好摸嗎?】
她最近刷了很多短視頻,大家都愛撸貓。她可是九尾天狐,一定比貓好摸!
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一牆之隔的薄清嘉做了個夢。
自從通靈玉出現裂隙後,她做噩夢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但有槐音在身邊的幾晚,倒是睡了個好覺。可這回不一樣了,光怪陸離的夢境又出現了。
隻是追趕着她的不是那些形貌可怖、要她償命的鬼怪。
而是蓬松的尾巴。
她被尾巴卷了起來,擡頭看到的是一隻高大不可窺視全貌的雪白天狐。
天狐口吐人言:“ 我的尾巴不好摸嗎?”
夢中驚醒的薄清嘉:“……”她輕歎一口氣,就着床頭小台燈看着自己腕上的印記。
等到咒術全部退去,她就不會被這些東西影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