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祁霁眯了眯眼睛,屏住呼吸,稍微坐直身子往楚巋然那邊探,剛挪沒多久,楚巋然就跟雷達似的“騰”一下掀開外套,跟徐祁霁來了個四目相對。
“啪叽”——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楚巋然的兜裡掉了出來。
徐祁霁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尴尬,反倒把話題引向楚巋然:“你有什麼東西掉了。”
白色的瓶瓶罐罐,好像是藥。
楚巋然的公主脾氣剛想發作,一聽這話,竟難得沒怼徐祁霁,伸手去撈藥。
“你這是生病了?感冒嗎?”
可徐祁霁努力回憶,看着也不像是複方甘草片的樣子。
楚巋然不着痕迹地把藥名遮住,塞回兜裡:“沒什麼,補充維生素的。”
“哦……”
三十分鐘後,楚巋然醒來雷打不動地打開某本深藍色厚書開始刷題,徐祁霁閑着沒事,也繼續把之前沒刷完的英語試卷拿出來。
卷子不多,十張,每張的聽力聽不了,删去二十題,餘下的是四篇閱讀和七選五共二十道題。
二十乘十也就是兩百道題,這對經曆過大學期末周瘋狂背六百道題庫的徐祁霁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至于剩下的完型、語篇填空,徐祁霁的詞彙量太爛,還得背兩天,等兩天後再去刷。
作文背模闆,然後把字練好看點,如此規劃好後,時間也轉眼到了第三節晚自習下課。
徐祁霁正準備找胡蓮心批改試卷,就被田齊瑞堵在了樓梯口。
“怎麼了嗎?”
田齊瑞撓撓頭,帶着期待的目光投向徐祁霁:“徐姐,你……”
“直說就行。”
“你明天早上能幫我帶肯德基吃嗎?”田齊瑞一鼓作氣,生怕勇氣被時間磨滅,“學校食堂太難吃了,我好想吃帕尼尼早餐!”
“當然如果不方便帶的話也完全沒問題的!”
“可以啊。”
田齊瑞沒想到徐祁霁答應得這麼幹脆,喜悅得大叫起來:“感謝我徐姐!!”
“帶個飯而已,至于這麼高興嗎?”徐祁霁不懂田齊瑞的喜極而泣,但大概能感受到他的胃已經被摧殘許久,便帶着走讀生的從容不迫,降下聖旨,“反正我家對門就是肯爺爺,離得近五分鐘就到,每天給你帶也不是問題。”
“徐姐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徐祁霁:……言重了小夥子。
“那你幫我把這卷子帶給胡老師吧,我找不着她。”徐祁霁順手把做了一下午的套卷丢給田齊瑞,上面密密麻麻寫着解題思路,“要是能要到聽力音頻就更好了。”
好吧,其實徐祁霁是看上了田齊瑞的智能機。
田齊瑞果然上了勾,把徐祁霁拉到角落,悄聲說:“徐姐,你平日要是想聽聽力的話,我就把我的備用機給你用。”
“這麼好?”
田齊瑞拍拍胸脯,尾巴都快搖到天上去:“徐姐是我的再生父母,這點小忙,不足挂齒。”
“那就謝啦。”
*
今早上難得沒有下雨,南漳一中的住校生卻都被吆喝起來做早操,龔嘉木在操場打了好幾個哈欠,捏着幹癟的胃,決定預備的時候去食堂買雞蛋灌餅,正準備招呼田齊瑞呢,結果田齊瑞卻一反常态地擺擺手,臭屁地說。
“從今天開始,我就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不一樣了。”
田齊瑞被其室友敲了個大腦瓜:“田齊瑞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田齊瑞正準備反駁,就遠遠聽見一聲呼喚:“田齊瑞。”
其餘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手裡的動作,無他,因為這個聲音……是女孩子的聲音!
聲音的盡頭是一手拿着雨傘一手拿着帕尼尼早餐的徐祁霁。
溫暖、濕潤、滿是面包甜香與培根鹹香的早餐在充斥着放線菌的雨後更加明顯。
衆室友紛紛瞪大雙眼盯着田齊瑞,無一不稀奇、無一不納罕。
“今天的。”
徐祁霁說完就步入五四樓,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處寒暄,足夠冷酷,卻也足夠令在場所有住校生動容。
“我靠,田齊瑞,她是誰啊?”
“田齊瑞,你也太好命了吧,竟然有女生願意早上給你帶帕尼尼早餐!”
“這還是我隻在電視上見過的早餐,田齊瑞你讓我吃一口吧……”
“想得美——”
龔嘉木沉默不語,隻是拿起了手機,給某人發了一段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