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勝卻慌忙地擺擺手:“徐姐,我不是要錢的啦,我就是專門帶給你吃的,你不是特喜歡吃這包子嘛。咱們是戰友,是朋友,這不是徐姐你當時說的嗎。”
“……那這二十塊就當是徐姐請你喝奶茶,必須接着。”
“好,隻是……”于勝扭捏着顯然有話還沒說完,但看到徐祁霁傾聽的眼神與無聲的鼓勵後,她鼓氣勇氣說,“其實我是想找徐姐幫忙補課啦。”
徐祁霁:……?
徐祁霁:……啊,我?
不是,雖然她曾經成績确實挺好,但是……
于勝開了口之後,剩下的話也順暢地吐露出來:“其實我是想找班長的。但班長很忙,感覺不太能打擾他……”
“當然不是說就可以随便打擾徐姐的意思啊!”于勝緊急疊甲,“隻是我覺得徐姐更親和一些,更溫柔一些?”
徐祁霁:楚巋然的性格已經惡劣到于勝都能察覺到了嗎……
“不過我也不是說班長脾氣不好的意思,他脾氣特别好,性格也特别好,但是他已經幫我好多次了,再去打擾他我會覺得很愧疚。”
“沒問題,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徐祁霁利落答應,此時預備鈴響起,二人匆匆回到教室。
徐祁霁在桌肚裡掏物理書呢,突然模到一罐溫熱的小米粥,疑問剛冒頭,薛榮就眼尖地解釋:“這是楚巋然放你桌上的,我怕畢老師沒收,就裝你桌肚了。”
“啊,謝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舉手之勞。”薛榮跟着畢老師的吆喝翻到課本第37頁,“你跟楚巋然關系那麼好,為啥找胡蘿蔔絲要卷子呢,我聽說楚巋然閑着沒事,把全年級的卷子都拿來做,說是……呃,換換口味放松心情。哎,真不知道這些學霸是怎樣想的……”
薛榮也許隻是學久了想八卦單純聊兩句,有沒有回答她都無所謂。
但這些話,卻切切實實地紮進徐祁霁的心裡。
其實徐祁霁根本不了解楚巋然,縱使她自認為自己是楚巋然的死對頭,但其實上輩子的對方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
是啊,為什麼徐祁霁總是不太樂意找楚巋然呢。
明明于勝都說,楚巋然性格特别好,有什麼能幫忙的,他都會幫。
這輩子不也是嗎,明明徐祁霁跟楚巋然沒什麼瓜葛,隻是單純又無聊的同學關系,楚巋然都能細心地發覺徐祁霁胃不好,可以用小米粥暖胃。
楚巋然總是很貼心、很有人情味。
還有上次的校服,坐在前排的楚巋然,冬季校服潔白如初,絲毫看不見任何血漬,那玩意可不是随便洗洗就能洗掉的,可楚巋然不僅沒有找她要錢,還不計前嫌地給她帶吃的。
上輩子的事,要連帶到這輩子嗎?
高二的時候,楚巋然已經在南漳混得順風順水,人不僅長得帥、學習成績還總是霸榜年級第一,當時的徐祁霁個性内斂,不怎麼說話,但她其實跟很多男女生一樣,都是把楚巋然當偶像看待的。
但畢竟是光鮮亮麗還萬丈光芒的“偶像”,徐祁霁一開始并不太敢接近楚巋然,還是高二暑假有個競賽興趣小班,徐祁霁才可以趁“正事”接近楚巋然。
南漳的夏天又潮又熱,蟬鳴蛙叫連綿不絕,徐祁霁總喜歡跟在楚巋然身後,向他請教競賽題應該怎麼做。
可楚巋然要麼是這裡說沒空、要麼是那裡扯肚子痛,各種或奇葩或詭異的借口講了百八十次,始終是不願意告訴她簡便的解題思路。
徐祁霁一開始覺得很挫敗,但漸漸也習慣了。
或許在他眼裡,自己隻是一個怎麼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吧。
所以徐祁霁憋着一股勁,在高二殺出重圍,深深撼動了楚巋然常年第一的地位,由此她跟楚巋然就變成了橋不通橋路不歸路的死對頭關系。
物理課節奏快,時間轉瞬即逝。
下課鈴響,徐祁霁伸伸懶腰繼續偷摸着做英語卷,龔嘉木的長腿卻跨到了她面前——然後,騰一下擡起徐祁霁的課桌。
小米粥跟試卷骨碌灑了一地。
徐祁霁:?
龔嘉木笑:“徐姐還在努力呢,不愧是徐姐。”
徐祁霁才不慣他,一腳踏住桌底橫梁,諷道:“龔嘉木你又在犯什麼病?”
“老楚讓我跟你換位置,你不是看不到黑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