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槍響在房間内猛的炸開,飛濺的鮮血像是煙火一般四散,過近的距離讓少年被淋紅了大半邊身子,粘稠的液體從他身上滴滴答答的墜落,
——恐怖又狼狽,
複數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完全沒有理會這些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持槍而站的少年冷漠的說道,
“這根本不是你女兒,”
“你的女兒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一字一句揭露這殘忍現實的少年,對上男人僵硬着轉向他的臉,
“她的屍體在冰冷的停屍房呆了三周,因無人認領被埋在了長野的寺廟。”
眯了眯自己眼的草香唯,那濃郁卻通透的綠色冰冷的仿佛能萃出冰來,
“這麼多年過去,你可曾有去看過她一次?”
事情發展的過于突然,以至于大腦一片空白的外守一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了,
他慘白的臉上布滿的冷汗,劇烈顫抖的雙唇與目眦欲裂的眼,再配上那扭曲的面容,讓他看起來極為恐怖,
而完全不受影響的草香唯隻是發出了一聲譏笑,
“還是說,”
他歪了歪頭,面容無辜卻又帶着惡意,勾起的嘴角讓他看上去像個不谙世事的黑暗小醜,
“你更願意陪這種東西玩過家家?”
“你……”
死一般的寂靜中,率先動作的卻是站在門口的降谷零,金色的發絲死死遮住了垂下頭的他臉上的表情,但從他周邊散發出的陰沉氣場來看,情況不妙,
最先反應過來的萩原研二,一把抱住了身邊看起來快要暴走的同伴,
“冷靜啊!小降谷!!”
而同樣反應過來的松田陣平也撲向諸伏景光,“不要沖動,諸伏!先看看情況啊!!”
生怕看起來十分脆皮的草香唯倒在同期沙包大的鐵拳下,松田陣平與萩原研二一人撲一個,卻漏了他們之中最魁梧的那個,
繃緊肌肉,快步越過他們的伊達航暢通無阻的來到少年面前,被注意到他的草香唯撇了一眼後,定在了原地,
鮮紅的液體在少年白哲的臉頰上濺出幾道顯眼的血痕,更将襯他那綠色的瞳孔不似人類般的绮麗,
但,讓伊達航停下腳步的不是這個,
而是那抹血液——
猩紅的血液在草香唯的臉上如蟲似的蠕動,它們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号召,一點點朝着前方移動,
終于,等它到達了邊界後也沒有聽從重力的指使落下,而是漂浮在了空中,
睜大眼睛的伊達航不可置信的使勁揉了揉眼,又狠狠擰了自己一下,在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後,他一臉恍惚的看向自己的同期,
然後,發現他們和自己一樣,
散落在房間各處的身體碎片向着它們的中心移去,這場由血液,碎肉和腦漿組成的血腥紅雨,裹挾着白色的頭骨與黑色的發絲逆轉了時間,
這荒誕詭谲的畫面在乳白色月光的映襯下,居然顯出幾分童話般的美,這絕不應顯露在世人眼前的恐怖奇迹,與這坐落在山林中的廢棄鬼屋倒是十分匹配,
被現代武器殘忍崩開的頭顱,按照它們散落的軌迹重新組合在了一起,等位于額頭中心的那圓形黑洞也愈合後,女孩兒睜開了眼,
她急促的喘着氣,渙散的瞳孔艱難的縮緊像是耗費了極大的體力,卻突然開始激烈的掙紮想要逃離男人的懷抱,
同樣被眼前這景象驚到的外守一,不自覺的放松了自己的力道,順利從男人懷抱裡掙出的女孩兒狼狽的用觸手支持着自己,跌撞着想要逃離,
“呵——”
看着女孩兒是這種反應的草香唯似乎更生氣了,他發出一聲譏諷的冷笑,重新舉起了手臂,
“小教官!冷靜!冷靜啊!!!”
瞬間反應過來的松田陣平猛的撲了過去,死死的按住了少年的手,
“對啊,小唯!冷靜!她還隻是個孩子啊!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
同樣撲過去的萩原研二一把抱住少年,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脊背,
“都給我放手!”
正在氣頭上的草香唯掙紮起來,但身為戰五渣的脆皮,他完全反抗不了聯起手的兩隻大猩猩,
被迫冷靜下來的少年深吸一口氣,對着躲在角落裡女孩兒問道,
“為什麼?”
“……”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覺得女孩兒情況有些不對的諸伏景光,小心的走過去查看了一下情況,
“那個,草香教官……”快速檢查了一下女孩兒呼吸的他有些遲疑的說道,
“她好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