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那個時候去領信号槍了,所以可能沒聽見班長的話?”回憶了一下現場情況的諸伏景光,輕描淡寫的說出了讓松田陣平眼前一黑的話,
“這次的‘旅人A’特意邀請了我們上一屆的前輩來扮演哦。”
回憶起某位前輩科普的松田陣平睜大了眼,“上……上一屆的前輩?”
已知,上一屆的警校生退學率高達百分之二十,且在校期間被折騰的很慘,
又已知,因為某人的摸魚,他們這一屆被稱呼為‘幸運的一屆’,即使是水谷信這種傲嬌都表現出了某種酸氣和怨念,
又又已知,上一屆裡面有幾位很擅長搞事的前輩,
得出結論的松田陣平目死,隻對着同伴告知了當晚在倉庫裡發生的,明面上的真相,因此完全沒有機會和他們吐槽上一屆不靠譜前輩的某卷毛,隻能獨自承受這份壓力,
他艱難的對自己的同期扯出一個笑容,“我覺得,我們還是快點找到那幾位‘旅人A’吧……”
說完,他擡起腳想繼續前進,不遠處的草叢裡卻突然傳來‘簌簌’的響動,
黃昏已至,向着地平線墜落的夕陽,正竭盡全力的将最後一絲光芒灑落大地,
濃烈的橙紅色将原本安靜的山林渲染出幾分奇異的氣息,就像是某個童話故事即将進入轉折的預兆一樣,
【那麼,荒誕的瘋帽子會出現在迷路的愛麗絲面前嗎?】
屏住呼吸的松田陣平與諸伏景光,緊張的看着那抖動越來越劇烈草叢,終于,一抹藍色透了出來。
“哇!!”
從草叢裡跌落出的倒不是什麼古怪大叔,而是一個小女孩,
她漂亮的藍色裙子灰撲撲的,像是在草叢裡走了許久,
“你沒事吧?!”諸伏景光連忙接住了站立不穩的女孩兒,小心的将她夾進發間的枯草摘去,
“我沒事哦,”被他抱在懷中的女孩兒搖了搖腦袋,緩緩的擡起頭,在諸伏景光猛然縮緊的瞳孔裡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大哥哥——】
“喂!你個小鬼怎麼一個人跑到這深山老林來了?家長呢?”
與諸伏景光不同,看着從草叢裡出來的是正常人類,而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生物的松田陣平偷偷松了口氣,
他擰緊眉,進入了工作狀态,“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為什麼跑會到這裡?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我,我……”剛剛還笑的開心的女孩兒,被表情兇惡的某卷毛吓了一跳,淚水瞬間湧了出來,
“哇!對不起!!”
她死死抓住身前諸伏景光的衣服,抽泣道,“爸爸,爸爸他叫我在木屋等他……”
“但是,但是一個人實在是太無聊了,我就跑出來了,嗚嗚……對不起……”
宛如魔音灌耳般的尖銳哭聲讓松田陣平吓了一跳,他連忙湊過去,補救般的安慰道,“啧!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剛才是我不好,不該吼你……”
等他終于哄好女孩兒,看着她停下哭聲後,松田陣平揉了揉自己快要笑僵的臉,問向自己的同伴,
“怎麼辦?要通知教官他們嗎?”
“……”
然而,他卻沒有得到回應,
松田陣平扭過頭,看見了一直保持着古怪沉默的諸伏景光,臉上那極為可怕神情,
“諸伏?”有些想不通前因後果的卷毛,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你怎麼了?”
然而,還沒等他得到回答,擦幹了自己眼淚的女孩兒突然撲了過去,“我不要去見警察!不要!!”
“我會回木屋的!爸爸他在那裡等我,”可能是因為害怕,她順勢環住諸伏景光脖頸的手臂越發用力,
“求求你了,不要把我交給警察!”
眼前那熟悉的面容是如此生動——
耳邊那熟悉的聲音連語氣都如此相像——
在看到女孩兒面容的瞬間,諸伏景光宛若雷擊,本以為模糊的記憶清晰的從他大腦深處湧出,
恍然之間,諸伏景光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年前,充滿了百合香氣的黑白靈堂仿佛是夢一般,幼年的玩伴不是還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嗎?
——不!不對!不對!!
——有裡已經死了!!
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尖銳的疼痛讓他艱難的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但圈緊自己的手臂帶着熟悉的氣息,明明是屬于人類的溫暖體溫,諸伏景光卻覺得莫名的寒氣自脊椎散開,僵硬的身體連呼吸都困難,
“諸伏?”
他想看一眼呼喚自己的同伴,卻被來自後頸的力道死死定住,
力氣大的不可思議的女孩兒任性的按住了手下的獵物,她慌張又可憐的哀求道,“要不,大哥哥把我送回木屋吧?”
“爸爸他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