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他不是一直和你們在一起嗎?!”
瞬間拉扯的嘴角是月牙的形狀,慘白的牙與猩紅的舌吐出了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諸伏家的那個孩子。”
!!!
誰也想不到的姓氏像是炸彈一樣在他們腦中炸開,
還沒等現場的三人從這驚人的情報中回過神來,重新垂下頭的外守一咬上自己拇指的指甲,
“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都是因為在便利店遇見他,有裡才會生氣,”他神經質的在原地來回走動,鮮紅的血液從嘴邊滴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和他父母一樣!和他父母一樣!!”
“喂!”這突如其來的詞語擊中了降谷零,他急切的走到男人面前,
“諸伏家的孩子是指諸伏景光嗎?你認識他的父母?!”
然而,猶如困獸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男人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依舊自顧自的小聲呢喃着什麼,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似得,
“對了,約定,約定……”
“烏背山的約定!”
神情猛地亢奮起來的外守一轉頭就跑,完全忘記了他身後的三人,
“喂!等等!!”
看着毫不猶豫就追上去的金發同伴,終于回過神來的另外兩人連忙跟了上去,
“降谷!”
滿頭銀發的外守一宛如神助,以完全不符合他年齡與外貌的速度在崎岖山林裡快速奔跑,
他像是不知疲憊,又像是單純的迷了路,緊跟他的另外三人在碩大的林子裡到處打轉,勉勉強強才沒把人跟丢。
等他終于停下來的時候,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間破舊的木屋,
一看就年代久遠且無人修繕的木屋看着破破爛爛,卻也不小,甚至還是少見的二層結構。
看着消失在大門處的男人,三位滿腹疑問的警校生對視一眼後,也踏進了這間搖搖欲墜的木屋,
倒塌的大門在他們腳下發出吱吱呀呀的刺耳哀鳴,
坐落在密林裡的小屋即使門窗已經破破爛爛,也沒什麼光線照的進來,比外面更加昏暗的環境讓這三位不速之客忍不住眯了眯眼,
他們謹慎的打量着陌生的環境,瘸了腿的椅子,垮塌的木桌,堆砌的木柴,還有挂在牆壁上已然腐爛的蓑衣……
雖然占地面積不小,但這亂七八糟的雜物無一不在證明,這是一間由獵人建起用來歇腳的屋子,
早已被主人廢棄的木屋不知在這深山中呆了多久,山中獨有的濕黏浸潤了這裡的每一塊木頭,連呼吸中都仿佛帶着陰冷的寒氣,
屏着氣息在木屋中搜尋了一圈,他們卻并未找到什麼明顯的線索,連剛才進入木屋的男人都不見蹤影,至于剩下還未搜尋的地方……
集聚在樓梯前的三人交換了個眼神,然而還沒等他們踏上台階,
砰——!!!
驟然的槍響在他們耳邊炸開!
愕然的一愣後,他們沖上了二樓,沖在最前面的降谷零順着聲音的來源跑去,等他來到那隻剩門框的缺口時,卻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背對着他的外守一跪坐在地,緊緊抱着他之前在便利店見到的那個女孩兒,
被男人遮掩住身形的女孩兒隻有臉露在外面,爛成一團的腦袋裡,紅白色交融的液體彙成詭異的粉色,滴滴答答的從她的下颚流下,
他們的面前,持槍而站的那道身影簡直熟悉的可怕,
一縷白煙從下垂的槍口緩緩升起,巨大的槍鳴聲還未完全褪去,腦子還在嗡嗡作響的降谷零卻像是站立不穩似的,踉跄了一下,下意識的扶住了手邊門框,
他僵硬的擡起頭,順着指向女孩兒額頭的手臂看去,
有着綠色眼睛的少年如一根繃緊的弦,筆直的站在男人身前,褐色的發絲打下的晦澀陰影,遮掩住了主人的表情,
而緊随其後的萩原研二和伊達航隻看見了突然僵在門口的同伴,還沒等他們來得及疑惑,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從屋内傳出,
“這根本不是你女兒,”
“你的女兒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那熟悉的聲音裡毫無溫度,一字一句說出這話的少年顯出從未有過的涼薄,
“她的屍體在冰冷的停屍房呆了三周,因無人認領被埋在了長野的寺廟。”
終于看清了房間内景象的萩原研二和其他人一樣呆愣在原地,仿佛凝固了的空氣裡,隻剩下少年譏諷的笑聲,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可有去看過她一次?”
“還是說,”宛如壞掉的玩偶,生澀扭過頭的外守一抱着破碎的‘女兒’,看向了勾起嘴角的少年,
“你更願意陪這種東西玩過家家?”
他的懷裡,扭曲了四肢的女孩兒類似刀刃的手指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