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得光明磊落。
“你——”
連舒擡起手打斷魏清的咒罵:“我對她并沒有同門之外的情意,那幹脆利落地拒絕不好嗎?難道你覺得我一邊用含糊不清的态度對她,轉頭又和其他人卿卿我我更好?”
“狡辯之詞!”魏清氣急敗壞。
“我狡辯了什麼?”連舒覺得這人真是一根筋,但還是耐着性子給原主洗白,沒辦法,這不是現代的人情社會,人緣差隻是讓人舉步維艱,放在修真界,人緣好壞直接關系到他寶貴的小命。
連舒看得清楚,越明商的身份能為自己帶來一定程度上的便捷,就像是公司裡的老闆或者學校裡的老師,而最後自己能混得怎麼樣,是需要他親自經營。
醒來後他接受到的所有信息,都無一不彰顯原主低到地心的人緣,這對他未來的發展并不好,總不能什麼事情全靠越明商,兩人的關系說得好聽是老同學,說難聽點,八百年前的前男友,幫是情分,情分又能被消磨,連舒不喜歡賭能被消磨幹淨的情分。
他輕聲地引導面前情緒上頭的小年輕:“她于我有意,我幹脆利落地拒絕,難道這是錯?”
“……”魏清臉色漲紅,許久才憋出一句,“那、那可以體面一點,為何要刺激妙娘?”
“你怎知我沒有體面的拒絕過?”連舒靠在冰柱上,懶洋洋地望向他,“萬一是我拒絕過但她不死心,我才出此下策呢?你看,這擺明不就是你誤會我?”
“……”魏清低下頭,似乎真思索他的一席話。
連舒微微揚起嘴角,很快就收斂了表面的笑意,蹲下身靠在旁邊:“你——”
他頓了頓,從回憶的犄角旮旯翻找出魏清的名字:“魏清,你嫉惡如仇這很好,我如今已經忘記一切,若是以前我為人低劣,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魏清愣愣地擡起頭,傻裡傻氣問出聲:“什麼機會?”
“放下屠刀,重新做人的機會啊。”連舒尾音都稍稍上揚,他千辛萬苦忍住心口那點跳躍的笑意,正兒八經地唬人,“我醒來後周圍一切都很陌生,身邊的人惡我厭我,都說我不配做人,可前塵往事我一點不記得。”
他看着被唬得出神的魏清,聲音更輕了:“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魏清……現在我身邊缺少一個能引導我走向正途的知心好友。”連舒擡起手指向牢内,“我看你就很合适。”
魏清被凍得腦子不清醒,越聽竟然越覺得連舒說得在理。
連舒不走心地歎口氣:“如果以前我身邊的朋友都像你一樣心地正直,我也不會做出冒領别人恩情的錯事啊……妙娘,哎,妙娘也不會因我黯然傷神。”
“!”魏清覺得他心思不純,可也沒想通裡面夾雜着什麼陷阱,甚至在連舒意味深長的目光中頻頻點頭。
是啊!沒錯!
現在姜青忘記一切,心性和白紙差不多,有他在側指教提點,怎麼也不會做出以前那些腌臜事情!
魏清幾乎迫不及待道:“過去的事我能既往不咎,但往後你要改惡為善,算是贖罪。我、我……”
他硬着頭皮幹巴巴扯出點友好的微笑:“我如今就是你唯一的好友,你要聽我的。”
連舒不置可否,隻眯着眼睛繼續問他前一個問題:“妙娘是誰?”
剛神情緩和的魏清當下冷哼一聲,轉過身背對他:“你不記得便罷了,少去招惹妙娘!”
連舒從魏清嘴裡問不出來,隻能去其他人身上找答案,沒辦法,其他什麼新恨舊仇還好,沒有打一架解決不了的,可一旦牽扯上男女之情,不弄清楚,自己晚上别想睡得安穩香甜。
他魂穿過來,也不是連帶着喜歡男人也順着原主的取向掰直,彎的還是彎的。連舒頭疼地回到月華居,才脫掉羽絨服,門口就傳來跺跺跺歡快地腳步聲,随着推門的清響,越明商那笑得花枝招展的臉出現在門口:“連舒!”
連舒身上隻穿着單薄的亵衣亵褲,回頭看見對方熟悉的神态,過度思索姜青身上男女關系的神經舒緩下來:“進屋要先敲門。”
“那行吧。”踏進屋内的一隻腳快活地縮回去,越明商笑吟吟地重新合上門,清了清嗓子曲着手指敲在門闆上,“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
不等他唱完,門嘎吱一聲,連舒闆着的臉沉沉對人,越明商好似看不見他無語的神情,笑得身體亂晃:“兔哥,你真聽話。”
伸手不打笑臉人,連舒壓住眉峰沒輕佻上揚:“什麼事?”
“今天怎麼樣?玉骨牢的事輕松吧?人少事少,想找茬的人也進不去。”越明商從他手臂和門闆之間的縫隙彎腰擠進去,口吻帶着嘚瑟,“我特意選的!”
連舒無奈回到室内,看着越明商重新變出新的零嘴。
“昨晚說到哪了?等等——”越明商自己先找位置盤坐下,在一碟碟精緻的糕點旁邊拿出竹簡,低頭開始找,“讓我看看我做的标記。”
連舒坐在他對面,支着腦袋看着越明商的發頂,忽地想起姜青身上還有一樁更複雜的關系——替身。
他望向另一個當事人的眸光沉沉,指尖也煩躁地亂點桌面,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問清楚。
“越明商……”
“等等,馬上就找到了,咱們接着昨天的八卦聊。”
“你跟姜青是什麼關系?”連舒盡力讓自己的表情松緩,口吻毫無波瀾,但又覺得這個反應也透着不自然,于是刻意夾雜一點看熱鬧的揶揄,“不如我們今天講講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