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八點下課後陳梧秋才拿着泡好的頭孢喂給陳桐清。
喂完後,陳梧秋已經請好了假,他在宿舍的欄杆處已經猜出了一些事。
——“你好!你是陳桐清的哥哥嗎?”。
有人趁着課間打開門走了進來,渾身上下都有着股不想被發現自己在這的樣:“我是沈添樂…是陳桐清的……同學”。
“就是…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能和我聊聊嗎?我隻有五分鐘!”。
“嗯?”陳梧秋的興趣被提起,他有一種預感面前名叫沈添樂的男孩似乎知道什麼——“好!可以你過來說吧”。
“嗯”。
……。
陳桐清再次醒來後,已經是到了家中他沒有什麼自己走路的實感。
頭還是很痛,可當他看到自己身上與之前穿的衣服不一樣時,腦袋瞬間就清醒了。
手上昨天被燙出的傷,也被重新又敷上了藥膏。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人——陳梧秋。
那身上的傷…陳桐清沒敢多想,他握緊拳頭可在這時門被打開。
陳梧秋坐到了陳桐清身邊,眼神有些想把人看透,到最後也隻是化為了一聲清歎。
他還沒有說破,像是為了保護什麼隻道:“桐清啊!哥又請了幾天假,這一個星期”。
“以後送你上學這幾天…你不要住校了我給你做飯回家吧!”。
“啊…”陳桐清驚呆住,他的一隻手因為不敢置信而用力抓住了被子:“哥…這是…真的嗎?”。
“嗯……是”。
陳梧秋心中有口氣難以下去,可他又心疼:“哥哥我昨天說了幾句最重要話…我有些忘了讓你再複述一遍好不好”。
“啊…”陳桐清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陳梧秋盯着他的眼睛,羞愧的說出口。
“哥是……我背後的盾,累了或困了都可以斜靠,若是前方有人舉劍刺向這邊…”。
“我就要拿起這個盾來保護自己?”。
“……”。
“對啊,保護自己”陳梧秋壓下眼中流露的病态和沖動,繼續溫聲:“複述的不錯!那…桐小清同學……做到了嗎?”。
“我…”陳桐清聽到這,應該是發燒引起,他語氣越來越有“跑偏”有些哽咽,有些酸澀更多的是沉默。
“他們欺負我……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我不敢想了”陳桐清的淚花滴到陳梧秋的手上。
明明溫度适中,可卻莫名讓人滾燙。
“陳健家是知道的,可他不管我甚至有一次有人報了警…對方賠償了錢…陳健家拿走後就不管了”。
“他說…我什麼都不配…活該這樣子……哥…”陳桐清說着說着,越來越激動他拉開褲腿:“哥…你看我的膝蓋……”
“這是上次的”。
“每到陰雨天都會很疼很疼”。
“桐清…”陳梧秋用手輕輕的觸摸在感受到實感後,内心那塊石頭落地又有無數的塵灰随之而起。
“哥……我不想再麻煩哥你了…”陳桐清将心裡壓了很久的話說出,言外之意就是覺得自己太過于麻煩陳梧秋。
“你不是麻煩……”陳梧秋再也僞裝不住初次看到傷口時表面上的波瀾不驚,心中現在很痛苦着。
他從小擋在身前保護着的弟弟不曾受過一絲的傷害,怎麼會在學校就被這樣了。
“你…告訴我……算了”陳梧秋換了副面孔,擦去陳桐清眼角的淚水:“你等等我…”。
“哥?你怎麼了”。
陳桐清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陳梧秋内心和語氣的變化。
他好像知道了陳梧秋要做什麼事情着急起:“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可…”。
“想啥?”陳梧秋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可隻有他自己知道。
當眼睛裡看見陳桐清身上“印記”尤其是背上的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什麼都不做…你哥我哪敢……”陳梧秋笑意不達眼底,幫陳桐清蓋好了身上的被子:“再睡會,我去買菜等會做好飯後叫你起床!”。
“哦…”陳桐清終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在陳梧秋的語言“炮”中他也重新眯起眼。
關上隔閡外界的門,陳梧秋眼神陰郁,他走到了窗台處用手搭了上去,看着遠方。
腦中的片段閃爍着不停,陳梧秋想到了八歲生日時,自己的媽媽江杳溪和生父陳健家在房間外争吵的身影。
那是仲夏夜裡的雷雨天,閃電閃爍着打架中一些老舊的家具都讓其閃了下白光。
“弟弟!快躲到櫃子裡面!”他小聲的說着,眼裡已經哭出來:“等媽媽叫我們!”。
“哦…哦……”。
“……”。
“哥,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陳桐清抱着小熊娃娃有些困,靠在陳梧秋的身上。
“馬上了吧…”陳梧秋特别小心又熟悉的打開櫃子門,透着一條小縫。
最後的目光與記憶停留在——那一道陳健家拿起椅子砸向江杳溪影子的刹那。
陳梧秋:“……”。
打火機的聲音在這時點開,陳梧秋吐出煙霧,看向天晴時太陽光被烏雲罩住的天空。
仲夏夜的雷陣雨早已過去,可雨過後并不是天晴,而是長達了許多許多年甚至也許伴随一生的陰雨天。
陳梧秋苦笑了聲把煙頭丢掉。
——“桐清啊,知道嗎你是哥實打實唯一一個在心中最親近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