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肖雲飛在張敏家附近一個粵菜館定了一個小間，下班後，兩人開車一道來到飯店。服務生熱情地把兩人領到包間，點好菜，便禮貌地退了出來。

張敏感覺到肖雲飛可能有重要的事和自己說，發而沒有了往日的活潑。看到張敏拘謹的樣子，肖雲飛诙諧一笑，“怎麼啦，敏敏，我又不是惡人谷出來的，幹嗎這麼緊張。”

張敏撲哧一笑，嬌嗲地看了肖雲飛一眼，脫下外罩，肖雲飛接過來，和自己的西服一起挂在衣架上。

酒菜很快擺了上來，脫下外套的張敏在燈光下更顯得妩媚俊俏，已近四月，張敏緊身的棉絲内衣，無形中勾勒出她的曲線，再加上白皙的皮膚和秀麗的臉蛋，想想那晚酒後的纏綿，肖雲飛心裡油然而生一種溫惋之情。他站起來給張敏倒上一杯紅酒，然後端起酒杯，對其說道，

“敏敏，那天晚上酒醉糊塗，向你表示歉意。”

張敏臉上泛起了紅暈，她掩飾心中的羞澀，用手撫了一下鬓角。“那你怎麼彌補啊，”張敏一雙明亮澄澈的眸子看着他，眼光中蕩漾着一股柔情蜜意，肖雲飛下意識垂下臉睑，不敢迎視她那多情的目光。

“敏敏，給我一點時間。”

“雲飛，你不要顧慮太多，”張敏從未見肖雲飛窘迫的一面，她柔聲道，“你不要擔心什麼，好嗎？我是喜歡你才接受你，一切都是我自願，你不要有壓力，不需要承擔什麼，也無須承諾。隻要你心裡有我，我就心滿意足。”

“愛其實就是承諾。當年和小蘭山盟海誓，永結同心，想不到造化弄人，天隔一方，雲水茫茫，看樣子這輩子很難相見了，哎。”肖雲飛長歎一聲。

“你還忘不了她，”張敏不無醋意地幽怨說道，“你等了這麼多年，已經遵守了諾言。該放下了，你何必苦了自己。生活的理想，就是理想去生活呀。”

“雖然如此，卻難以割舍啊，因為體會，所以傷悲；因為懂得，所以珍惜。”肖雲飛放下手中筷子，點上香煙，袅袅繞繞的絲煙就像往事一樣，飄飄渺渺。

“敏敏，我們那代人和你們這代人是不一樣的。我欠她很多，我今天取的成就是和她的付出和犧牲是分不開的，而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在她的身邊，才造成我們的遺憾。”

“當年吳小蘭為什麼離開你呢？”

“一言難盡，”肖雲飛表情痛苦，“往事不僅不堪回首，更是錐心泣血。敏敏，我們不談往事，好嗎？”

“對不起，我不該引起你傷心的往事，”張敏起身給肖雲飛斟上酒，手舉酒杯俏皮說道，“肖總，我們為往事幹杯，好不好。”

肖雲飛不禁莞爾一笑，和張敏在一起，無論工作、生活方面公司職員贊不絕口。特别員工工作壓力過大或遇到困難時，她總能用其獨特的，甚至有點幽默搞笑的方法引導别人放下心中包袱，去如何解決問題。由于她的聰明伶俐，平時自己不在公司時，那些煩瑣的事情被她料理井井有條。肖雲飛越來越感覺離不開張敏，這位并非貌美如花的女孩子，身上自有一股與衆不同的吸引力，自己有時煩惱的時候被她輕輕幾句，也逗的開心釋懷。套句俗語，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張敏圓形的領口開得很低，襯托着她修長白皙的脖子，兩條白嫩細長的胳膊自然的放在桌前，說不出的美豔動人。肖雲飛還模糊記得那晚蝕骨消魂的的情景，自己雖然決非好色之徒，但還是感歎上天賦予張敏作為一個女人應有的一切優點。一想至此，肖雲飛心旌一蕩，一陣燥熱，他舉起酒杯，和張敏碰杯後一飲而盡，掩飾自己的胡思亂想。

“吃菜，”肖雲飛拿起筷子，“聽說你喜歡吃魚翅，多吃一點。”

“你夾給我，人家夠不着嘛。”也許喝點酒，張敏已經是紅暈滿腮，她撒嬌的瞟了肖雲飛一眼。其實菜碟就在她的左首。

“好，大小姐，”肖雲飛看他撒嬌的模樣，愈發可愛。他用筷子給張敏夾到碟子裡，戲谑說，“我沒換筷子，不怕我有病傳染？”

“哼，才不怕呢，”張敏撅着嘴，吐出的話情意綿綿，“希望傳染一輩子。”

“哈哈哈，”肖雲飛放下手中筷子，用手親昵地在張敏粉紅的臉蛋上輕輕捏了一下，“小丫頭。”

“敏敏，說正經的，給我時間讓我慢慢接受。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但沒有決定。你也考慮考慮，不要着急回答我。”打情罵俏後，肖雲飛鄭重地對張敏說道。

一看肖雲飛鄭重其事的樣子，張敏也收起嬉鬧，坐直身子。

“如果年底公司不忙，春節時我想帶你到我老家看看，好不好，你願意嗎？”說這話的時候，肖雲飛心裡也很矛盾和痛苦，想到吳小蘭的杳無音信，想到父母的渴盼，自己也不能在虛度等待，而在内心裡其實也是很喜歡張敏。

此時張敏心潮洶湧，情思綿綿，一個男人提出帶一個女人回家，這就說明這個男人已經準備正式在心裡接受她了，這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最好結果。雖然對方年齡比自己大了将近一輪，可是自己從來就不覺得年齡和地域是愛情的界限，何況自己的同齡人當中根本沒有肖雲飛這麼專情，這也是肖雲飛對自己最大的吸引和最緻命的誘惑。一直以來，這種情愫埋藏心裡，從沒有和人說起，包括自己的父母，隻是在和密友談心閑聊時說過一次。雖然在公司工作依舊，可肖雲飛一言一行自己都在意關心，晚上睡在床上總是輾轉難眠，魂牽夢繞。沒想到幸福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她簡直不知如何回答對方，一時緊張激動，不覺眼淚流了出來。

“你怎麼啦？”肖雲飛哪裡想到張敏心裡如此變化，他愛憐地用巾紙給對方拭去眼淚。

“沒事，”張敏擦完眼淚，臉貼在肖雲飛的寬大的手掌心，“我願意。”

“好，我們暫時這麼計劃。”肖雲飛也很感動，“一會吃完飯我送給你回家。”

“不嘛，我要和你一道回家。”

“聽話，你讓我調整适宜一下，好嗎？”望着張敏期待熱烈的眼神，肖雲飛狠心拒絕道，“何況也是為你好，我不想公司有什麼流言蜚語，就是好的話，也要正大光明，我不想讓你受到委屈，你明白嗎？”

“恩，那好吧，我聽你的。”

肖雲飛望着窗外，萬家燈火，一片輝煌。而自己多年追求的家又在哪兒，假如吳小蘭出現，自己又該怎麼辦？低頭看着還幸福陶醉的張敏，肖雲飛心中默默祈禱，不管将來如何，希望張敏以後不要受到傷害。

肖雲飛晚上回來，打開電腦，剛進入聊天界面，信息提示音不時響起。他打開一看，是廣州和四川的一個“竹林聽雨”，号碼都很陌生，他按下确認。

肖雲飛同時打開兩人的聊天界面。

與廣州的“竹林聽雨”進行聊天：

竹林聽雨：你好，先生，要買□□嗎。

憑欄望月：什麼？

竹林聽雨：我們代理的中獎率達到40%，歡迎來購買。

憑欄望月：不需要。

肖雲飛感到惱火，迅速關掉，網上騙子，形形色色，他打開好友錄，将其删除。

與四川的“竹林聽雨”進行聊天：

竹林聽雨：你好，抱歉這麼長時間回複。

憑欄望月：噢，沒事，忙吧？

竹林聽雨：去外地參加一個培訓。

憑欄望月：哦，什麼培訓，十多天。

竹林聽雨：培訓講座其實一天，正好我們分公司也在哪兒，處理一些業務上的事，回來就耽擱了。在加上沒有上網，一直沒能給你及時回複。李踐這個人知道嗎？

憑欄望月：對不起，孤陋寡聞，不知道。

竹林聽雨：這也難怪，你不是企業家，公司總裁，不知曉，也很正常。

憑欄望月：是嗎，這麼厲害，我倒有點興趣。

竹林聽雨：簡單給你介紹一下，其人在雲南92年白手起家，，創辦“風雲傳媒”廣告公司，短短8年，企業資産增長1500倍；2000年，公司被李嘉誠用2.78億收購；2003年又委任他為Tom戶外傳媒集團總裁，一年後公司利潤增加118%，當年排名中國廣告業10萬家公司前三強，目前是中國最大的戶外傳媒集團公司。

憑欄望月：是嘛，創造了一個神話，他演講的主題是什麼？

竹林聽雨：企業家砍掉成本的12把财務砍刀。你還有興趣嗎？

憑欄望月：感興趣，我也是一個管理者。

竹林聽雨：迄今為止他在國内20多個省會和國外等地組織大型論壇和演講上千場，為數以千計的企業實施培訓輔導和管理咨詢。公司特自派我和一個同事去接受聽講培訓。

憑欄望月：不會是什麼氣功大師，江湖騙子那套吧。

竹林聽雨：不是，現在是什麼年代，還會那麼弱智。

憑欄望月：時代不同，騙子的伎倆都是高科技，信息化了。

憑欄望月：演講的主要内容是什麼？

竹林聽雨：看你還很有興趣。主要有5個主題，1是企業的管理公式，2是當今企業家最大的障礙，3是企業家削減成本的12把财務砍刀，4是對企業的四點公告，5是養成富人的思維模式。我聽了收益非淺，學到很多東西，作為高層管理聽一聽還是有收獲的。

憑欄望月：好，不錯，感覺你象是為他做廣告，說句流行詞，是他的忠實“粉絲”，哈哈。請問有培訓資料嗎？

竹林聽雨：别人的長處是要學的，和那些“粉絲”是不一樣的，呵呵。有教材。

憑欄望月：市場上有賣的嗎？

竹林聽雨：肯定有，雲南民族文化出版社出版發行的。對你有用嗎，冒昧問一句。

憑欄望月：有用，我現在經營一個小公司，有好的管理經驗和方法肯定要學習了。你已經接受培訓，12把砍刀具體是什麼，能簡明扼要告訴我嗎，方便嗎？

竹林聽雨：可以，你如果覺的有用，我可以告訴你。第一把是财務砍刀，要有砍價專家，第二是砍人手，第三是砍機構，第四是砍固定資産，第五是砍采購成本，第六是砍預算，第七是砍庫存，第八是砍劣質客戶，第九是砍日常開支，第十是砍會議，第十一是砍面子，第十二是砍刀入鞘。

憑欄望月：不錯，一針見雪，第八是砍劣質客戶和第十二是砍刀入鞘特别有新意。衷心感謝你的指教。請問你是做什麼工作？

竹林聽雨：财務。

憑欄望月：啊，謝天謝地，我可以周遊世界了。

肖雲飛為了調節一下氣氛，便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竹林聽雨：是嗎？看樣子我遇是到危險人物啦！不行，我要敬你而遠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