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
柯南從噩夢中驚醒,他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似乎躺在一張床上,四周沒有開燈,所有物體都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他記得自己在暈過去之前似乎因為闖入黑衣組織的據點被琴酒抓獲,之後隻聽到一聲巨響,再然後——
他的脖子突然發出鑽心的疼痛感,被黑衣組織的人連續敲了兩次脖子,現在就連腦袋都變得暈暈乎乎,加上周圍的一片黑暗,更加讓他看不看自己的處境。
柯南雙手摸索着身上的設備,發現戴在臉上的追蹤眼鏡,博士給的蝴蝶結變身器,足球腰帶和腳力增強鞋子統統不見了蹤影,手表裡的麻醉針也已經用完沒來得及補充進去,現在他渾身上下幹幹淨淨,什麼也沒有。
“那個小鬼還在裡面嗎?”
“是的大哥,他還在睡。”
隔了一層木闆的聲音傳入柯南的耳朵,那略顯沉悶和失真的聲音讓說話人的語調更加扭曲,但那道過于熟悉的嗓音還是讓他忍着頭暈從床上一躍而起。
是琴酒和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大塊頭!
怎麼回事?他們到底要把我怎麼樣?
過分的緊張讓柯南甚至産生了想要幹嘔的沖動,一木闆之隔的兩人似乎正在商量着什麼,聲音越發的低沉。
模糊不清的聲音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而木闆上的一個眼睛形狀的小洞一直在引誘着他去滿足自己的探索欲。
柯南咽了口口水,還是選擇靠了上去。
“大哥,這個小鬼怎麼辦?”伏特加指着躺在他腳邊的褐色頭發小鬼頭,詢問琴酒的意見。
“當然是直接殺掉。”琴酒說完沒有絲毫猶豫,掏出自己的伯·萊·塔完全不拖泥帶水的射出一槍。
‘砰’的槍響後,綱吉的身體極速抽搐了一下,鮮血從他的眉心噴湧而出,很快就在他身下彙集成血紅色的小溪,一直流淌到了柯南身前的木闆下。
齊木綱吉!
柯南瞪大眼睛看着在自己眼前瞬間失去生機的綱吉,喉嚨裡像是被堵了一團咳不出來又咽不下去的棉花,恐懼感和絕望感在他的身體裡遊走,從頭到腳都變得如同置身于冰窖裡般的冰涼。
一個他熟悉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殺死,這讓柯南進一步意識到了黑衣組織的殘忍和危險性。
“大哥,我查到了裡面那個小鬼的真實身份。”伏特加在牆邊的破舊地毯上蹭了蹭沾上血液的鞋底,語氣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大哥,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這麼神奇的事情,你還記得我們當時在遊樂園裡交易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高中生偵探嗎?”
“哦?高中生偵探?”琴酒用槍口擡了擡帽子,語調放緩,從嘴裡發出一聲冷哼,“呵,就是那個日本警方的救世主嗎?”
“沒錯,就是那個救世主……”伏特加點頭,在柯南粗重的呼吸聲中還是說出了他的名字,“工藤新一。”
“……裡面那個小鬼就是工藤新一。”
這個秘密就這樣被黑衣組織的人輕易揭開,明明兩人隻是轉頭看了一眼他這個方向上什麼也沒有的木闆,但柯南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琴酒一槍殺死。
“我查到他變小後一直住在米花町的毛利偵探事務所裡,還有一個可愛的女朋友毛利蘭……”伏特加的語氣突然上揚,又在琴酒的鋒利的眼神中變得正常。
“我已經派人去到毛利偵探事務所了,所有知道我們組織的人,都要被徹底消滅掉。”
叔叔,蘭!
都怪他太沖動了,如果不是他冒失的潛入敵人的基地,沒有被琴酒抓住,是不是就不會出現現在的這種結果了。
柯南在這一瞬間想到了很多事,後悔的情緒如同潮水般向他湧來,因為不夠冷靜,他即将為自己的沖動行為付出代價。
可惡可惡,現在還有什麼辦法……隻要不連累到身邊的人,讓他一個人死去,也是值得的。
隻要想到身邊親近之人因為自己而死,柯南就再也沒辦法保持冷靜,他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顫抖着,汗水浸濕了他的頭發,讓他的樣子看起來狼狽不堪。
“琴酒,我把工藤新一的小女朋友抓過來了哦。”房間門再次打開,這次走進來的是那個金發男人,柯南聽見琴酒叫他‘波本’。
波本在開口說完話後,把一個穿着帝丹高中校服并綁住雙手的女孩扔了進來。
蘭!
柯南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們真的抓住了蘭,眼見波本徹底關上了厚重的大門,同時琴酒朝着毛利蘭舉起了手中的槍。
保護青梅竹馬不能被殺死的想法沖破了生理上的恐懼,柯南頓時覺得血氣上湧,僵硬的手腳找回了知覺,他先是用力拍打木闆制造出聲響,接着打開隔間的門,搬動牆角的油漆桶扔到半空中,再沖着門外舉着槍的琴酒用力踢了過去。
巨大的沖擊讓沒有穿腳力增強鞋的柯南在跑動時踉跄了一下,但他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而是第一時間跑向毛利蘭,擋在了她的身前。
油漆桶裡還殘留着半桶黃色油漆塗料,在砸到琴酒拿槍的手臂上後,因為慣性直接從桶口潑灑出來,在空中劃過一道不規則的弧線後,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沒有幸免的沾到了顔色。
被琴酒格擋出去的空油漆桶先是砸在牆壁上,留下了一道淺顯的劃痕,接着又被牆壁彈開墜落,直直的向着躺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綱吉砸了過去。
“啊啊啊,快躲開——”衣服上被飛濺上油漆的伏特加突然大叫一聲,一旁的波本更是不顧自己臉上的油漆,大跨步向前跑去想要接住掉落的油漆桶。
就在油漆桶快要砸在綱吉臉上時,讓柯南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在了他的眼前。
油漆桶就這麼直接懸停在了空中,并來了個銳角轉彎調頭加速飛向了另一個方向。
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