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套首飾對周蘊而言,或許不僅僅是一件珠寶,寶貴的不是價值,而是她從未說出口的期待與遺憾。
楊柳歎了口氣。
她伸手覆住他的手背,目光堅定,“她說,帶着它。”
許願猛地擡頭,眼睛泛起血絲。
她笑了笑,湊近吻了吻他發紅的眼尾,“連同她虧欠你的那份愛,一起。”
許願沉默了很久,久到楊柳以為他不會回應。但最終,他伸手将她拉進懷裡,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謝謝。”
楊柳能聽見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話。溫熱的唇落在她眉心,又滑到鼻尖,最後停在唇畔若即若離。
“我有沒有說過……”他的呼吸帶着微微的顫,又仿佛在笑,“你身上有太陽的味道?”
楊柳笑着仰頭,主動吻住他,“現在說過了。”
——
浴室裡水汽氤氲,鏡面蒙上一層薄霧,暖黃的燈光透過磨砂玻璃,将整個空間染成暧昧的蜜色。
楊柳赤腳踩在防滑墊上,指尖還捏着那枚翡翠項鍊,水滴順着她的發梢滑落,在鎖骨處積成一小片水窪。
許願站在她身後,手指穿過她的長發,指腹輕輕揉搓着發間的泡沫,洗發水的清香在潮濕的空氣中散開。
“發什麼呆?”
他試圖奪回她的注意力,在身後拉進距離,濕漉漉的胸膛貼着她的脊背,熱度透過肌膚傳遞。他低頭,吻了吻她肩胛骨,“翡翠又不會跑。”
楊柳轉身,将項鍊舉到他眼前。
水霧中,翡翠折射出細碎的光斑,映在許願的眼裡,像是落了一片星屑。
“你媽媽從來舍不得戴它。”她聲音很輕,帶着水汽浸潤後的朦胧,“現在給了我。”
許願眸光微動,伸手撥開黏在她臉上的濕發,拇指輕輕蹭掉她臉頰上的泡泡,“她喜歡你。”
“才不是。”楊柳笑着把項鍊戴到他脖子上,冰涼的翡翠貼着他滾燙的胸膛,“她是怕你孤獨終老,她愛的是你。”
“楊律師,”許願突然用這個正經稱呼,聽得楊柳又想打人了。
“她對你笑了。”在她的巴掌下來之前,他終于說:“這在我家等于頒了諾貝爾□□。”
她笑出聲,伸手戳他的胸口,“那你呢?你拿到過幾次諾貝爾獎?”
“零次。”許願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咬,“我從小就是個麻煩精。”
“還有,”他托着她的臀将她抱上洗手台,大理石台面的涼意激得她輕顫。
許願蹙眉,語氣中帶着點不滿,“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花灑沒關緊,水珠濺在兩人緊貼的肌膚上。楊柳的腳趾蜷起,抵着他緊繃的腹肌,“那你說,我有什麼好?”
許願張口咬住她耳垂,含糊道:“嘴硬心軟。”
“還有呢?”
“能力很強,也很愛我。”
“噗嗤,愛你也算優點嗎?”
“嗯哼。”
“好吧,那除了這些呢?”
“炸毛的樣子很可愛。”
“許願!”
他低笑着吻住她抗議的唇,手指穿過她濕透的長發。熱水持續噴灑,蒸汽模糊了鏡面,隻在玻璃上留下交疊的手印,像某種隐秘的宣誓。
楊柳仰頭喘息時,翡翠項鍊滑落進兩人相貼的胸口,涼意與體溫交織。
一陣潮熱後,他忽然退開些,指腹摩挲着她鎖骨上被熱氣蒸出的淡粉,“知道我媽為什麼選這套翡翠嗎?”
她喘着氣,語不成調,“嗯?”
“耐折騰。”他眸色深沉,手指沿着她脊椎緩緩下移,“就像你,怎麼欺負都不壞。”
果然不管長多大,都是個麻煩制造機。
楊柳張嘴想咬他肩膀,卻被他趁機加深了吻。
她的背貼着冰涼的瓷磚,身前卻是他滾燙的體溫,冷熱交疊,讓她忍不住輕顫。
許願低頭吻她,唇齒間帶着薄荷的清涼和熱水的潮氣,指尖在她腰間輕輕摩挲,激起一陣戰栗。
“許願……”她含糊地喊他的名字,手指插入他濕透的發間。
“嗯?”他含住她的耳垂,聲音含糊不清。
“我們……”她喘了口氣,“會不會把樓下鄰居吵醒?”
霧氣缭繞中,許願低笑一聲,手臂箍住她的腰,将她整個人抱起來,走向浴缸,“那得看你的表現了。”
楊柳驚呼一聲,下意識摟緊他脖子,“你幹嘛?”
“實踐出真知。”他跨進注滿熱水的浴缸,水波蕩漾着漫出邊緣,“驗證下這東西是不是真的……耐折騰。”
翡翠項鍊沉入水底,在晃動的波紋中閃着幽光。
楊柳擡眼瞪他,卻被他吻住眼睫,“乖,小貓該洗澡了。”
熱水不知何時變得滾燙,她卻隻覺得四肢發軟,像化在他懷裡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