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英不甘心: “我……是,師姐。”
姚英黯然離去後,唯有司少棠仍默默跟在年予竹身後,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見年予竹一語不發地走着,司少棠心中不由有些擔憂,莫不是自己被年予竹看出了什麼破綻?
“小司。”
這聲輕喚飄進耳中,本就心虛司少棠驚得險些踩空台階,忙穩住身形,使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
“怎…怎麼了?大師姐。”
年予竹忽然駐足,月光如紗般披在她肩頭,“前幾日藥王谷方向傳來新的消息,說是有一個人躲過藥王谷的防衛,潛到谷内下了劇毒。”
司少棠呼吸一滞。她望着月光下年予竹的側臉,瓷白的肌膚泛着冷光,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顫動的陰影。
司少棠恍惚道:“想必定是熟悉谷中布置的内應所為。”話一出口便驚覺失言,急忙補道:“藥王谷素來戒備森嚴,外人豈能輕易得手?難不成是卓師姐?”
年予竹:“不知,但藥王谷谷主所中之毒是牽機引。”
司少棠長歎一聲:“卓師姐不過幾年時間,就把那書學的如此之精,不論在什麼宗門都算是名奇才了。那她後來?”心中知道卓正心可能難逃藥王谷,有些不忍問出。
“藥王谷聲稱賊人已經伏誅,屍首懸于谷口三日示衆。”年予竹黯然道。
“大師姐,卓師姐她總歸是為雲裳報了仇的,兩人在九泉之下能夠重逢,卓師姐應該會很開心的,你也别太過于傷心。”司少棠一想到那日年予竹傷心的模樣,覺得心中有些氣悶。
她小跑兩步追上,指尖剛觸到年予竹的衣角又觸電般縮回。
躊躇間,年予竹的背影已融進暮色裡。
年予竹的聲音順着夜風飄進司少棠的耳朵裡。
“隻是牽機引卻要不了藥王谷谷主的命。”
司少棠忽感心中好像缺了一塊什麼,恨不得馬上下山給那藥王谷身上補上一刀,才能補上。
隻是藥王谷離此處千裡之外,自己與那谷主又無仇無怨。
為了掃去心中煩悶,司少棠不再多想,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年予竹,一把挽住對方的手臂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要是卓師姐,做鬼也不放過他。”
說到這裡她突然壓低聲音,朱唇幾乎貼上那年予竹的耳廓,溫熱的氣息混着咬牙切齒的恨意:“做鬼也要夜夜趴在那人床頭,盯着他,跟着他,讓他這輩子都别想睡個安穩覺!”
年予竹身子猛地一顫,雪白的頸間泛起細小的戰栗。可轉瞬間,她忽然笑彎了腰肢,青絲垂落間露出一截如玉的肌膚。
“幸好藥王谷那位招惹不是你。”
那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司少棠一時有些呆了。
直到走出竹林外,年予竹才恢複以往清冷的樣子。一本正經地對着司少棠說道:“再過幾日就要參加外門比試了,今日叫你過來随我回房,主要還是想送你一把趁手的法器。”
“我?”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飄忽得不像話,“去…去你房裡?”
年予竹直視着司少棠的雙眼:“對啊。”
夜風掠過竹梢,沙沙聲裡,年予竹已然轉身。月白色裙擺掃過石階,像一片初雪掠過湖面,在司少棠心尖激起一圈圈細密的漣漪。
渡仙門内到處都謠傳着,能進年予竹閨房的第一個人,就是她未來的道侶。要知道年予竹的閨房不亞于渡仙門的禁地了,就連姚英也沒進過她的房中。
想到這裡司少棠癟了癟嘴,當然這都是年予竹和姚英沒結成道侶之前的事,兩人結成道侶之後,自己早就死了。
想必……
姚英是進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