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人丢了,找就是了。就這點膽量,還敢自诩是什麼名門修士,出世救人。”司少棠踢開腳下的門闩譏諷道。
姚英本就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态,此時司少棠的諷刺無疑是挑斷了她的緊繃的神經。
姚英随即拔劍而出,直指司少棠眉心處喝道:“你百般針對于我,挑撥我與師姐的關系,到底是何居心!”
本就隻是一句随意的調侃,司少棠突然被她這麼一喝,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總不能說上輩子你欺我、辱我、殺我,這輩子我就是要故意惡心你、針對你吧。
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喋喋不休的兩人隻是徒增年予竹的煩惱,她忙打斷兩人:“别吵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窩裡鬥。先把知許和甯薇找到再說!”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湧出濃稠的紅色煙霧,翻滾着向屋内侵襲而來。
那煙霧妖異而粘滞,不似尋常煙氣輕飄,倒像是有生命的活物,所過之處,木質表面竟發出細微的“滋滋”聲,泛起詭異的焦黃色。
司少棠最後進門,離着門口處最近。此時背對着門口的她,對身後的異樣渾然不知。
她隻看到姚英的瞳孔驟然收縮,就要拉着年予竹的手後退。而年予竹卻上前一步,錯開了姚英的手,抓住她的手臂拉了過去,兩人撞了個滿懷。
“司姑娘小心,這煙霧怕是有些怪異。”
司少棠這才回頭看到這迅速向屋内蔓延的紅色煙霧。
她眼看着自己剛剛掉落的雨傘,在傘面觸到紅霧的瞬間,絲綢面料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發脆,轉眼就化作了灰白的碎片。司少棠也不禁有些咋舌。
然而就在姚英一手提劍一手捂住口鼻之際,司少棠竟越過姚英徑直走到雕花木窗邊。
“你……”
姚英以為她要逃跑。但警告的話還沒說出口,司少棠修長的手指已經搭上窗棂,輕輕一挑,窗棱便發出一聲綿長的“吱呀”聲。
刹那間,窗外冷冽的寒氣如潮水般湧入,與屋内的紅霧交織在一起。
“這朱砂障見風則散,二位何必如此緊張?”
說話間,那些原本張牙舞爪的紅霧果然開始快速褪色消散,轉眼間便化作縷縷淡粉色的煙絲,從門口飄散而去。
“什麼朱砂障,我怎麼沒聽說過。”姚英并未收起佩劍,有些戒備地向着司少棠問道。
司少棠輕輕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頭也不擡地說道:“這朱砂障不就是一種有靈的霧氣,少見多怪。”
“朱砂障通過呼吸侵入經脈,輕則眩暈嘔吐,重則癫狂緻死。但遇風則散,一般在深山老林中,你沒見過也不奇怪。”年予竹邊說邊按下姚英的手臂。
司少棠拍了拍手走到年予竹身邊道:“還是年姑娘見多識廣,博學多識。”
“我們還是快些出門尋人吧,耽擱不起了。”
三人出了門,也顧不上遮風擋雨,立即向着芳娘離開的方向追去。
司少棠緊跟在兩人身後,凍得打了個哆嗦。要不是怕自己剛剛多管閑事險些暴露,說什麼也要找件蓑衣才行。隻是這林宅之中,像是被人下了迷陣,三人向前疾馳許久,卻發現又回到了顧知許和顧甯薇消失的院子裡。
就在第三次經過時,司少棠說什麼也不走了。
“太冷了,我沒有靈力,再追下去累不死,也該冷死了。”
姚英雖有些疲倦,但還能堅持:“你要是想死就留在這裡吧。”
話糙理不糙,要是司少棠一人留在這裡,真是死路一條。
但三個人就未必了。
“等等,你倆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也不是個事。不如咱們先回屋子裡,等着那芳娘先出招?”
三人合計了一下,隻能又回到顧知許和顧甯薇消失的屋子内。
司少棠冷得整個人渾身發抖,一進屋就趕忙關上門窗,鑽進被窩裡面。
看到年予竹坐在桌邊愁眉不展,姚英急的滿屋裡亂竄找線索。司少棠心中也疑惑了,總不能那倆人真就這麼短命死在這個時候了?都說禍害遺千年,讓她們早早死了,未來免受自己折磨也是有福氣。
想到這裡,司少棠又把全身裹滿的被子緊了緊,忍不住歎道:“可惜可惜!”
年予竹聽她自言自語聲問道:“司姑娘在說什麼?難道你認為知許她們兩個已遭不幸?”
司少棠讪笑一聲,剛要狡辯,忽然覺得一陣困意來襲,讓人止不住的哈欠,不遠處的兩個人身形也開始搖晃。
随後眼前一黑,似是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