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姚英臉色瞬間陰沉下去,上前一步用力撥開司少棠的手,擋在年予竹面前說道:“我師姐素來不喜同别人親近,還請自重。”
司少棠不由失笑出聲。
側頭越過姚英,對着其身後年予竹問道:“是嗎?我怎麼沒覺得年姑娘不喜同我親近呢?”
年予竹也被姚英無禮的行為驚到,斥責道:“姚英,不可無禮,我何時說過我不喜同人親近了。”
司少棠微微眯起眼睛,直起身子重新看向姚英。
兩人近在咫尺,她清晰地看到,姚英那張總是挂着虛僞笑容的面容,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血色變得鐵青,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
這種變化讓司少棠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愉悅。
姚英越是失态,她就越是享受。
看着這個平日裡總是端着架子、裝模作樣的女人露出如此狼狽的模樣,簡直比飲下一杯醇香的美酒還要令人陶醉。
顧知許對眼前的情況感到有些不知所指,動作僵硬,輕輕側身對着一旁的顧甯薇小聲問道:“大師姐不是一直最厭煩别人對其親近的嗎?就連咱們幾個她都不喜碰她的東西,進她卧房。是我記錯了嗎?”
顧甯薇雖不似顧知許那般震驚,可也是愣了兩秒才冷着臉對着顧知許點了點頭。
“原來你們都在這啊,讓我好找。怠慢各位了,事情剛了,紫煙已經吩咐樓下擺了宴席,各位快都下樓吧,再等等菜都該涼了。”俞紫煙老遠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徑直走過來拉着司少棠就要往樓下走去。
司少棠見有人解局,也就随着俞紫煙穿過呆愣的兩位姓顧的,往樓梯口走去。
司少棠步履從容地穿過回廊,餘光還看到俞紫煙偷偷向自己豎了個大拇指,動作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
“這人仗着自己是姚長老的弟子,嚣張慣了,總算有人能收拾她了。“俞紫煙壓低聲音說道,語氣裡帶着幾分幸災樂禍。
司少棠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小聲回道:“怪我說話不知分寸了。”
司少棠輕輕掙開俞紫煙的手臂,徑自又穿過鐵青着臉的姚英身旁,對着年予竹伸出手道:“年姑娘,你受了傷一會還需要換藥,不按時吃飯可不行。”
年予竹站在姚英身後,自然沒看到姚英的臉色,正準備趁着幾人下樓,再教訓幾句姚英的失禮。
見司少棠又走了回來,還向自己伸手,剛想開口拒絕,就聽到司少棠語氣失落地道:“難道年姑娘真如姚姑娘說得那般厭煩我嗎?”
上一世雖不曾與年予竹過多接觸,但每次見面都很照顧自己,所以對于其不喜與别人親近這個事情,倒是沒自己記在心裡。
“當然不會,你救了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厭煩你呢。”說罷,年予竹雖未把手搭上去,但還是走到司少棠身邊,一起向樓下走去。
姚英站在原地,目送着那兩道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她的胸口劇烈起伏,仿佛有一團火焰在胸腔内熊熊燃燒,灼燒着她的理智。
突然,她猛地轉身,一拳狠狠砸向身旁的牆壁。
“砰!”沉悶的撞擊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
顧知許見到姚英這個樣子,也不敢再出聲,輕輕拉扯着顧甯薇的胳膊一同下了樓。
司少棠坐在桌邊,望着眼前琳琅滿目的菜肴出神。
司少棠想着姚英上輩子明明喜歡的是年予竹,卻又對着自己虛與委蛇了那麼久,到底圖謀自己什麼東西呢。
年予竹見她不動筷說道:“姚英平日不會這麼無禮的,今日不知道她怎麼會這樣,我會好好訓誡她的。”
司少棠低頭黯然道:“所以她對别人都很好是嗎?”
年予竹沒想到沒想到司少棠會這樣理解:“我不是這個意思。”
正當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說錯話時,司少棠又對着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問道:“是不是你這個師妹喜歡你啊,所以見不得别人與你親近,年姑娘。”
年予竹被她這句話問得愣住,視線移到坐在對面的姚英身上,開始時眼神中透着深思,而後眉頭忽然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