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萱站在岔路口左右踱步,不時回頭看向司少棠的方向,一直等到亥時三刻急的她滿頭大汗,也不見有什麼四個女子從天上飛過。
“嗚~少棠姐肯定是在騙我,哪有什麼神仙會在亥時特意飛過來救人。這世間根本就沒有神仙,她肯定是為了救我才那麼說的。”
薛采萱下意識地緊了緊手中那塊司少棠給她的玉佩,指尖輕輕摩挲着那光滑溫潤的表面。
玉佩上雕刻着一株海棠花。玉佩上的每一道紋路都細膩入微,連花蕊的細節都清晰可見。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似乎能聞到那淡淡的花香,足見雕刻之人的用心。
四周寂靜無聲,久久不見有人路過,隻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仿佛連時間都在這片荒涼中停滞了。
薛采萱的腳步不自覺地朝着司少棠的方向挪動了兩步,鞋底踩在枯葉上,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她的心跳得飛快,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那些兇屍青面獠牙的模樣,雙眼猩紅,走路時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仿佛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手指緊緊攥住衣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兇屍的模樣在腦海中被不斷放大,連帶着劇烈的恐懼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将她淹沒。
她想要轉身逃離,逃離這片充滿死亡氣息的地方,逃離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兇屍。
可是,她的腳卻像生了根一般,無法再邁出一步。
“司少棠……她還活着嗎?”
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着這個問題,心被撕裂成兩半。一面是求生的本能,催促她趕緊離開,逃得越遠越好。另一面卻是良知的呼喚,提醒她司少棠是為了救她才會陷入險境。
司少棠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兀得出現在腦海中。
“我不能丢下她……可是,那些兇屍……”薛采萱的内心煎熬無比,仿佛有兩股力量在激烈地拉扯着她。
猶豫萬分,她擡起腳步,向着司少棠的方向挪動了一小步。然而一陣兇屍的低吼聲從遠處傳來,讓薛采萱又凝固在了原地。
她忍不住幻想着接下來可能的場景:自己被兇屍撕碎,鮮血四濺,痛苦地倒在血泊中……薛采萱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恐懼如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
“可是……她是為了救我啊……”她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在眼中打轉。
“優柔寡斷。”一道沙啞的女聲從草叢中傳出。
“你那朋友為救你不顧自己的安危替你抵擋兇屍,你倒好,在這裡哭唧唧的。既不跑,也不幫忙。”身旁的枯草叢被扒開,一個戴着銀色面具的人走出。
這人身高修長,一襲長袍,步伐矯健,若不是聲音沙啞,叫人看了還以為是個青年女子戴着面具。
薛采萱擦幹眼淚看着忽然出現的古怪的人,怯生生說道:“你是誰?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前輩能不能救救少棠姐。”
“不必看了,你那朋友就是個普通凡人一個,這麼久了還沒逃出來也活不了了。”
神秘人說得笃定。雖然司少棠有幾分功夫,但那兇屍又不是人,那看着就不好對付,薛采萱心中也沒了底,打着入土為安的想法,當即就要朝着司少棠的方向跑去。
神秘人道:“哎,都說了活不下來了,你還找什麼。看你根骨不錯,不如跟我回了萬象齋收做徒弟。”
說完也不管薛采萱答不答應,身形一動就朝着薛采萱的肩膀處抓去要強行帶走。